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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折翡心裡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你幹什麼?阿白乖,你先放我下來,我去開門。」
「不用開門。」重劍懸空,姜白抱著他一躍,直接跳到了劍上,「我抱著你飛回去!」
「……」
樓折翡沒見識過姜白的御劍之術,只看過他用重劍對陣無量,刨去修為的差異,能看出姜白用重劍時並不熟練,就像是剛接觸沒多久。
劍都玩不明白,御劍能行嗎?
再加上現在的姜白酒都沒完全解,這御劍技術怕是很難不受影響。
果不其然,樓折翡的猜測很快就應驗了。
劍以一種詭異的姿態往天上升去,晃晃悠悠的,每前進一點,就好像下一秒要掉下去。
在兩人第三次差點從空中摔到地上後,樓折翡終於忍無可忍,箍著姜白的肩膀,放出靈力穩住劍。
劍直接飛到了梧桐苑上空,兩人有驚無險地落了地。
樓折翡長出一口氣,任由姜白抱著他往屋裡走,事已至此,被多抱一會兒少抱一會兒也沒什麼區別了。
反正他的臉已經丟光了。
進了屋子,姜白直接把人抱到床邊,小心翼翼地放下,然後就在床邊蹲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樓折翡往床里一滾,趴在枕頭上:「所以說,你這酒究竟是解了還是沒解?」
姜白下巴擱在手掌上,也不說話,只看著他。
「……」
樓折翡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無奈地揉了揉眉心:「那就當你沒解吧,要是解酒了還這樣,准得好好收拾你一頓。」
現在的姜白智商驟降,比小傻子還傻,樓折翡懶得哄孩子,留他一個人在旁邊,翻過身仰躺著,閉目養神。
沒過多久,手指突然傳來一陣溫熱的濡濕感,有滑軟的東西在指腹輕輕掃過。
樓折翡渾身一個激靈,立馬睜開眼,正好看到姜白將他的手指含進嘴裡。
姜白表情嚴肅,捧著樓折翡的手,那雙圓溜溜的狗狗眼裡看不出情緒,好像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樓折翡頭皮都炸了,往後縮了縮手。
姜白不耐地哼唧了兩聲,追著他,也往前俯了俯身,抬起一條腿跪在床上。
你他娘的,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樓折翡抽不出手,一看姜白那副無知無覺的模樣就煩躁,下意識提起腿,準備給他一膝蓋。
「阿翡受傷了。」
姜白突然開口。
樓折翡一愣,突然想起來,姜白剛才含著的手指,似乎就是初桑用銀針取血的那根。
所以,姜白是在幫他……止血?
「我沒有保護好阿翡。」姜白低下頭,對著那根帶著水痕的手指吹了幾下,喃喃自語,「阿翡會疼,不能讓阿翡疼。」
樓折翡沉默了一會兒,用另一隻手擋住眼睛。
活了兩輩子,幾百年,有人敬畏他,有人害怕他,有人仇視他,有人覬覦他……卻唯獨,沒人心疼他。
「阿翡,阿翡……」
含糊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將樓折翡從回憶中拉出,他揚了揚唇:「嘖,你叫魂呢?」
「阿翡,吹吹就不疼了。」
「……」
微熱的氣息修煉包裹住指尖,樓折翡突然有種複雜的心情,他蜷了蜷手指,感覺到一個溫軟的東西貼上了他的指腹。
一觸即離。
樓折翡腦袋嗡的一聲,瞬間變得空白,仿佛一瞬間失去了五感,只留下手上的觸覺。
這小傻子,怎麼能……
樓折翡心都被吹軟了,睜開眼,頗為感動:「姜白,你——」
他話還沒說完,跪在床邊的人突然閉上眼睛,一頭歪倒在床上。
樓折翡:?
姜白半邊身子在床上,半邊身子在床下,昏睡了過去。
樓折翡張了張嘴,無聲地罵了句髒話。
許是剩下的酒勁兒發揮作用了,姜白睡得很沉,甚至打起了鼾,隨著他的呼吸,淡淡的酒氣慢慢逸散開來。
樓折翡面無表情地坐起身,提著姜白的衣領,將他整個提溜起來,扔在枕頭上。
他看著呼呼大睡的人,越想越氣,伸手捏住姜白的鼻子。
突然呼吸不暢,姜白的眉頭皺成一團,嘴唇也張開了一點,卻絲毫沒有要醒過來的趨勢。
這等作弄人的小把戲,樓折翡玩得不亦樂乎,正當他準備捏住姜白的嘴巴時,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熟悉的俏麗女聲喊道:「白白,你在嗎?」
樓折翡皺皺眉,鬆開了手。
俏俏不停地敲著門,聲音裡帶了絲急切的哭腔:「白白,我剛才摔傷了。」
樓折翡一頭霧水,受傷了不去找初桑,來找姜白幹嘛?
「好疼啊,白白,我昨晚給你送的藥里有傷藥,你幫我上一下藥,好不好?」
「……」
上藥?
你自己沒長手嗎?
樓折翡面無表情,揮手設下一道隔音結界,然後爬上床,用被子將姜白捂得嚴嚴實實的。
睡覺!
他昨晚沒睡好,一定是沒有抱著寵物睡的緣故。
想當初在魔界,他可是有萬千寵物的,他最愛的是一隻純種白虎,養得皮光水滑,抱起來毛絨絨,軟乎乎的。
樓折翡看了眼被包成蠶蛹的姜白,軟是挺軟,就是沒有毛,雖說比不了他的小寵物,勉強也能湊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