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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麼好抓啊。
姜白還沒來得及高興,突然變了臉色。
懷裡的大肥雞吃飽喝足,懶洋洋地窩在他懷裡,蹭了兩下:「啾啾啾!」
識海中響起一道歡快的聲音:「你來啦!」
姜白手一抖,直接將它扔了出去。
肉包子落到地上,一臉茫然:「啾啾啾?」
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扔它?
五錢換了衣服,抱著他人那麼高的丹爐過來,架起了火。
蓮生扯著嗓子催促:「白白,趕緊把那孽畜抓過來,它毀了我的靈圃,我一定要把它煉成丹藥!」
靈圃就是蓮生的命根子,縱是初桑,也沒打過這裡的主意,肉包子這回真是捅了大簍子。
姜白有些頭疼,他還有事要問肉包子,勢必不能讓人燉了它,可這靈圃的事又實在難辦。
他蹲下身,在膨脹的肉包子身上狠狠地拍了幾下,恨鐵不成鋼:「你吃什麼不好,竟然來吃靈草,還吃那麼多,吃了還不會跑,蠢貨!」
「……」
剛被罵了廢物,又被罵了蠢貨,肉包子大受打擊,委委屈屈地「啾」了聲,誰知「啾」到一半,吃的靈草太多,撐得它打了個嗝。
姜白人麻了。
他硬著頭皮把肉包子抱起來,來到蓮生面前:「爺爺,這雞不能燉。」
蓮生沉默了一會兒,笑意陰森:「沒錯,你說的對,燉了多便宜它。它吃了那麼多靈草,渾身上下都是寶,得把它的毛都拔了,放干血,然後再剔骨拆肉!」
肉包子一個激靈,瞪圓了眼睛。
姜白有些頭疼:「爺爺,這不是普通的雞,它是我養的靈寵,與我識海相通,你可不能燉了它啊!」
蓮生看看他,又看看肉包子,苦口婆心道:「你想要的話,我分你一半就是,為了一隻雞撒謊,可不應該。」
「……我沒撒謊。」
「就你那挑三揀四的眼光,什麼都要拔尖的,會挑只雞當靈寵嗎?」
他說著,瞥了眼遠處悠哉悠哉的樓折翡:「起碼得長成那小子的模樣,才能被你相中吧?」
姜白一噎,耳根泛起點紅,有口說不清。
蓮生指指煉丹爐:「行了行了,我先把它煉化一番,這雞吃了那麼多靈草,身上靈氣足,對治療內傷肯定有奇效。你喜歡的那小子不是受了內傷嗎,我給他煉一盒丹藥,他吃了就不用受那些苦痛了。」
肉包子隱隱有不好的預感,它驚恐地看向姜白:「啾!」
姜白沉默了一會兒:「真能治療內傷?」
蓮生臉不紅氣不喘,拍著胸脯保證:「那當然!」
姜白看了五錢一眼,後者麻溜地掀開丹爐蓋子,肉包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扔進了丹爐里。
肉包子在烏漆嘛黑的丹爐里,發出憤怒的叫聲:你是狗吧?!
樓折翡都看呆了。
他坐的遠,沒聽清他們說了什麼,滿腦子只剩下一個念頭:姜白沒認出肉包子嗎?
火生起來,越燒越旺。
煉到用的不是普通的火,而是從上品靈石中淬取的靈火,風吹雨淋不滅。
姜白蹭到樓折翡身邊,小聲嘟噥:「那大肥雞是肉包子。」
樓折翡表情微妙:「不是還有事要問嗎,你怎麼把它給燉了?」
姜白解釋道:「蓮生爺爺倔,我拗不過他,不讓他煉,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再說肉包子不是普通的鳥,它身上有修為,進了丹爐也不會出事。」
樓折翡點點頭:「原來如此。」
姜白蹲在藤椅邊,過了會兒,突然道:「阿翡,我心裡有點愧疚。」
樓折翡以為他是在擔心肉包子:「你也是無奈為之,再說肉包子不是不會有事嗎?」
「話雖是那麼說,但我知道自己有私心。」姜白拉著他的手,將臉貼上去,「蓮生爺爺說可以煉出丹藥,你吃了後就不會痛了,我知道是假的,但那一瞬間,我特別心動。」
樓折翡愣了下,手背沾了一點濕意。
姜白低聲喃喃:「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疼了。」
他守了樓折翡五天,每每看到睡夢中的人眉心緊蹙,一臉痛苦,心就跟被扎了幾刀似的。
樓折翡有多痛,他就有多心疼。
這邊氣氛沉默下來,另一邊熱火朝天。
蓮生指揮五錢加柴:「那些靈草里有不少相生相剋的,需得用猛火,將其中相剋的毒性逼出來。」
五錢被烤得滿頭大汗,仰著小臉:「師父,白白從不說謊,這雞會不會真是他的靈寵?」
蓮生瞥了眼依偎在一起的兩人,眼底閃過一絲陰謀得逞的精光:「管它呢,反正這雞已經落進我手裡了,不趁現在好好折磨它一番,就對不起我以前受過的罪!」
「什麼以前受過的罪?」五錢一頭霧水,「您又說些我聽不懂的話了。」
蓮生屈指彈了彈他的頭:「小孩子別問那麼多,趕緊幹活!」
丹爐是用隕鐵鑄造的,刀砍不壞,劍劈不斷,堅固無比。
肉包子被關在裡面,起初還會發出沉悶的撞擊後,沒多一會兒,就安靜下來。
五錢流了汗,汗水沾到被肉包子啄出來的傷口,有些刺痛,他一張小臉都皺巴起來:「師父,要多久才能燉好?」
「這皮糙肉厚的,估計得燉上一會子。」蓮生從懷裡取出一盒藥,「這是我特製的傷藥,專門治療啄傷的,你塗在傷口上,很快就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