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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來到三樓,這一層和一二樓想比十分冷清,整條走廊都看不到一個人。
盡頭是一個房間,房門上各種法陣疊在一起,想要進去,要花一番工夫。
這個房間裡住的人不簡單。
「裡面會是瓷央嗎?」
「看看不就知道了。」樓折翡隨口道,指尖飛快地點在門上。
強勢的靈力順著他的動作,注入到房門上刻畫的法陣里,淡淡的金色連接成線,阻斷了原本的法陣。
樓折翡輕蔑道:「不入流的小玩意兒,還指望攔住人?」
姜白沉默了一下,覺得受到了侮辱。
哪裡不入流了,看上去那麼複雜,他都解不開:「明明是你太厲害了,什麼都會。」
「這倒也是。」樓折翡毫不謙虛地認下,狡黠地眨眨眼,「別妄自杳杳症理菲薄,這麼厲害的我可是你的。」
姜白的眼睛噌地一下就亮起來了:「說的沒錯,這麼厲害的你都是我的了,那我以後一定也會變得特別厲害。」
樓折翡捏了捏他的手:「你現在已經特別厲害了。」
他的小鳳凰自信又樂觀,永遠都像一團火焰,驕傲又熱烈地燃燒著。
一如既往地令他心動。
法陣已經破開了,兩人在門口站了半天,一直說笑打鬧,沒有進去。
直到房間裡傳出一道聲音,才打斷了他們兩個的談話。
輕柔的聲音很平靜,沒有一絲情緒起伏,令人聯想到古井的死水和無波的深潭,有種垂垂老矣的頹敗感。
和印象中的聲音重合起來,卻又多了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壓抑,像壓著火氣。
「要站到什麼時候,還不進來嗎?」
房間裡傳出一股淡淡的血腥氣,樓折翡厭惡地皺皺眉頭,斂了笑意。
從聲音上來看,已經能夠確定屋裡的人是瓷央,姜白有些遲疑:「阿翡,我們要進去嗎?」
「為什麼不?」
樓折翡直接推開門,在看清屋內的景象後,眸底閃過一絲暗光。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晚一點。
第79章
地面上橫著一具屍體, 死者正是老鴇。
她雙目圓睜,臉上滿是驚恐,胸口有一個大洞, 鮮血不斷流出來, 傷口撕裂得很不整齊, 邊緣皮肉猙獰,像是猛獸的爪印。
桌邊, 女子泰然自若,端起茶喝了口:「你們比我想像中來的要快。」
她指甲塗了丹蔻,紅艷艷的, 和地上的血一樣, 細白的手指捏著茶杯,更顯妖冶。
姜白眼底閃過一絲驚艷:「瓷央?」
當初只是遠遠看了一眼,沒有太大感觸, 如今站在面前,才感受到她相貌帶來的強烈衝擊力。
眉眼和樓折翡很像,只是多了一股懨懨的氣息,顯得陰鬱。
瓷央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目光落到沉默的樓折翡身上:「十幾年不見,不記得我了。」
這話無疑是變相的承認, 承認她和樓折翡之間存在血脈關係。
姜白握緊了樓折翡的手, 心裡漫出一絲心疼。
他們早就猜測過瓷央的身份, 此時對答案並不意外, 只是瓷央的態度太過平常,好似眼前不是她拋棄十多年的親生骨肉。
樓折翡身上煞氣逼人:「為什麼要殺她?」
他說的是老鴇。
瓷央沒有在意他的態度, 輕描淡寫道:「她說了你的壞話。」
她臉上沒有一絲在意, 仿佛不是殺了人, 而是在討論今天的天氣如何。
姜白忍不住皺眉,瓷央遠比他想像中的要更加嗜殺。
樓折翡恐怖起來是真的恐怖,但他身上還有一絲人氣,而瓷央,視人命為草芥,殺人如品茶,好似沒有感情一般。
他忍不住去想,如果當初樓折翡是被她帶大的,會不會也變成這樣?
樓折翡臉上浮現出嘲諷,牽著姜白跨過屍體,來到桌邊:「坐。」
他們坐在瓷央對面,頗有種閒話家常的感覺,只是守著一具屍體,顯得十分怪異。
「殺第一仙宗的人是為了什麼?」
「他們欺負過你。」
「殺那些修士是因為什麼?」
「他們辱罵過你。」
樓折翡和瓷央你一問我一答,根本不像是母子。
姜白聽得一愣一愣的,瓷央剛才是承認她殺的修士們了?
好傢夥,本以為還要費一番工夫去查,結果是他想多了,樓折翡三言兩句就問出來了。
樓折翡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道:「那樓氏夫婦呢?」
「他們……」瓷央語氣輕蔑,漂亮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恨意,「他們那樣對你,該死。」
果然。
上輩子,他進入第一仙宗不久,樓氏夫婦就染上時疫,暴斃而死。
原來是瓷央動的手。
樓折翡摩挲著姜白的手指,百無聊賴道:「你現在說這些,是在為自己殺人找藉口,還是想要讓我感動?」
瓷央放下茶杯:「殺人不需要藉口。」
「呵,好一個不需要藉口。」樓折翡似笑非笑,「所以是丟棄我需要一個藉口,對嗎?」
瓷央一愣,冷靜淡漠的表情有一瞬的崩裂。
姜白皺眉:「阿翡……」
他不喜歡樓折翡說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話,這無疑是將童年的傷疤揭開,再往上面撒一把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