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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記得了嗎?」樓折翡欺近他,低聲道,「我曾經殺過你一次。」
話音剛落,劍鋒便破開靈力屏障,直接捅進了關敬胸膛,將他捅了個對穿。
關敬驚恐不已:「什麼意思?」
樓折翡大發慈悲,為他解了惑:「意思就是,上輩子我已經殺過你一次了。」
血水從天空飄落,好似下了一場輕描淡寫的雨。
渡劫期修士隕落,天生異象,方圓百里都能看見這裡的動靜。
樓折翡抽出劍,面無表情地看著關敬從雲端跌落。
神兵擊殺修士,碎神魂斷輪迴,都不用他額外多費工夫,關敬就灰飛煙滅了。
劍上沾的血慢慢消失,都被劍吸收了。
樓折翡勾了勾唇角,指腹在劍身上抹過:「是把好劍。」
嗜血又殘忍,十分合他心意。
劍身上閃過一抹幽暗的藍光,映入樓折翡的眼底,他的心裡湧起一陣濃烈的渴望,每一寸血肉都在叫囂著殺戮。
關敬的屍體落在劈出來的深坑中,他瞪大了雙眼,胸膛被開了一個大洞,死不瞑目。
堂堂第一仙宗的宗主,就這樣隕落了。
樓折翡被濺了一身的血,臉上也有零星的痕跡,狂風將他的衣袍吹得獵獵作響,他抬眼看來,眸底冰寒入骨。
仿若一尊踏著累累白骨,從屍山血海里走出來的殺神。
那幾個和姜白交手的修士,被他一一挑出來,或千刀萬剮,或挫骨揚灰。
碎嘴侮辱他的人,樓折翡懶得去找,直接對著人群橫劍一斬。
這一擊並不會要他們的命,只會令他們重傷,修為受損,這輩子無法再修煉。
都是一路的貨色,哪裡有無辜不無辜之分?
樓折翡轉過身,一步一步走向落楓谷。
大長老被他身上的恐怖氣勢嚇住了,猶豫著要不要打開結界。
樓折翡也沒催,就靜靜地站在結界外,隔著一層淡淡的靈力屏障,對姜白伸出手。
他企圖用沾滿鮮血的手,去牽一隻小鳳凰。
所有的擔憂和顧忌都不重要了,他要讓姜白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他並不可憐,並不善良,他是從深淵中爬出來的魔頭,嗜殺成性,手黑心狠。
會怕他的吧,一定會的。
誰會喜歡他呢?誰敢喜歡他呢?
「阿白,過來。」
是姜白選擇了他,他絕不允許姜白後退。
但對方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小鳳凰,他怎麼捨得去逼迫。
樓折翡從來沒對誰妥協過,但他願意給姜白一個選擇。
姜白呼吸顫抖,半晌才站起來。
白杳按住他的肩,擔憂道:「白白,你要想清楚。」
是他判斷錯誤,樓折翡的危險性遠超過其他的一切。
姜白揚起笑,眼裡卻是一片模糊:「爹爹,他是我的阿翡呀。」
白杳一愣,鬆開手。
姜白走的很慢,卻很堅定,每一步都義無反顧。
大長老重重地嘆了口氣,解開結界。
樓折翡握住搭在自己掌心中的手,放下劍,擁住了滿臉淚痕的姜白:「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姜白的聲音很輕,帶著哭腔:「我怎麼會不要你,我怎麼捨得……」
是我命中注定的愛人,是我一見鍾情的少年,是我的甘之如飴,也是我的例外與偏愛。
我們結過契,拜過堂,受神明保佑,我們身上種著相思蠱,融了彼此的心頭血,無論是生還是死,都不可以分開的。
樓折翡偏過頭,在姜白泛紅的眼尾吻了吻:「牽了我的手,可就是我的小鳳凰了。」
姜白攥緊了他的衣服,又哭又笑:「是你的,一直都是你的。」
「我給小哭包報仇了。」
「我看到了,阿翡好厲害。」
「不怕我嗎?」
「我只怕你受傷。」
樓折翡如願以償捉住了他的小鳳凰,牽著人來到一乾重傷的修士面前:「看在我家道侶的份上,我留你們一條命,回去告訴你們的宗門和家族,誰敢動姜白,敢動落楓谷,我滅你全門。」
修士堆里夾著一個俏俏,她縮在最後面,滿臉驚恐。
樓折翡朝後瞥了一眼,語帶嘲諷:「初桑婆婆當初放她離開,可曾想過會給落楓谷帶來今日的災難?」
他本就看初桑蓮生等人不順眼,眼下也不需要藏著掖著了,自然都得找補回來。
初桑臉色難看,此事確實是她的疏忽:「我會好好收拾她的。」
本以為是自己救了樓折翡,沒想到人家一直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樓折翡冷聲道:「你若做不好,就交給我,她當日想殺我,我留她活到現在,已是仁慈。」
初桑一把拎起俏俏:「她背叛落楓谷,理應按落楓谷的規矩處理,當眾受刑。」
姜白不知道這事,瞬間抬起頭:「她想殺你?」
樓折翡捏了捏他的手:「沒事,都過去了。」
其他修士紛紛往落楓谷外跑,生怕遲了一步,那尊殺神改變主意,要對他們下手。
青鸞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懵了。
怎麼會有這麼多修士,難道落楓谷出事了?
大長老等人還沒離開,她一個箭步衝過去:「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