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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折翡微垂著眼皮,擼了把菜包子的腦袋。
確實,風重也太沒用了,帶著那麼多人氣勢洶洶的殺過來,結果連個關敬都沒弄死。
「世家各自為戰,到底鬆散,任他陳家再忽悠,也不會傻乎乎的過來給別人當刀使。」白杳雙手交握,語氣篤定,「他們暫時還不敢來。」
說罷,他看了眼樓折翡,兩人目光相對,心照不宣。
這段時日來,姜白忙著修煉,樓折翡每日都和白杳在一起,除去姜白的身世,白杳還告訴了他不少事情。
青鸞完全沒有安心,憂愁道:「那之後呢,兄長,等我們都……」
她看了眼樓折翡,收住話頭。
他們似乎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一樣,從白杳請求他保護姜白,到青鸞的欲言又止,種種跡象都透露出這一點。
樓折翡不知道猜測,曾就這件事問過白杳,但沒有得到答案。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船到橋頭自然直。」白杳把茶杯往她面前一遞,「再來一杯。」
青鸞急性子,硬是讓他給磨得沒脾氣了,拎著茶壺給他倒滿茶水。
「你這次出去,除了打聽消息,可曾解決自己的困惑?」
當時青鸞離開落楓谷,說有重要的事要去驗證一番。
青鸞表情嚴肅了幾分,看了眼一旁的樓折翡,欲言又止。
白杳注意到她的視線,放下茶杯:「小翡不是外人,但說無妨。」
樓折翡不摻和他們兄妹間的話,低著頭逗菜包子,好似自己是個透明人一樣。
當初在第一仙宗,菜包子掙脫馴獸環後,跟發了瘋似的,狂暴不已,但到了落楓谷,它很快就寧靜下來,乖得不行。
樓折翡估摸著,菜包子八成是被他們的威壓所迫,才如此乖順。
挺好,他就喜歡識時務的妖獸。
當然人也是這樣,識時務的交流起來才省心。
青鸞糾結了沒幾秒,就和盤托出了:「我一直懷疑,白白他們在上仙峰遇到的女子,是我認識的人。當時我去上仙峰,隱約感覺到了她的氣息,不過時隔多年,我也不敢確定。此次出谷,就是為了驗證這件事。」
樓折翡動作一頓,抬起頭。
從青鸞的反應來看,這女子好像和自己有什麼聯繫一樣。
白杳點點頭:「結果如何?」
青鸞抿了抿唇:「是她,我去上仙峰埋葬修士屍體的地方看了看,在一些屍體上發現了屬於她的氣息。」
樓折翡一噎,剛才喝的茶,吃的茶點都差點吐出來。
敢情青鸞這次出去,是翻屍體去了。
白杳皺眉:「她姓甚名誰,是什麼身份?」
「姓氏不明,我只知道她叫瓷央,她……」青鸞抿了抿唇,「她是個爐鼎。」
菜包子被擼得很舒服,翻過身,露出下巴,收起爪尖的毛絨絨大肉墊輕輕拍打著樓折翡的小腿,催促他繼續動作。
樓折翡滿腦子都是青鸞說的話,沒空搭理它,隨手把在一旁打瞌睡的肉包子薅過來,放在它肚皮上。
肉包子和菜包子不對付,湊到一塊就打架,常常鬧得雞飛狗跳。
兩隻妖獸對上眼,肉包子清醒了,菜包子炸毛了,一鳥一虎十分有默契,蹭的一下就躥到了旁邊,掐了起來。
樓折翡目光沉沉:「關於這個瓷央,還有其他的信息嗎?」
白杳看出他的急迫,問道:「怎麼了,你認識她嗎?」
「就是覺得有些熟悉。」樓折翡捏著杯子,聲音很輕,「明明沒有見過她,卻覺得很熟悉。」
白杳和青鸞對視一眼,後者有些猶豫:「我遇到瓷央的時候,她正遭人欺辱,我出手救了她,我們因此成了朋友。她身上靈氣充裕,卻沒有一絲修為,我當時並不知道她是爐鼎,只覺得怪異,遂帶她找了相熟的醫修。」
「當時我們已結伴同行半個月,看她衣著談吐,像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也不知遇到了什麼事,她精神和身體都不太好,整日神思恍惚,經常做噩夢。我本打算帶她見完醫修朋友就回落楓谷的,她也同意了,結果在見完醫修之後,她就不辭而別了。」
樓折翡呼吸一緊:「醫修檢查出了什麼?」
他有預感,一切都和檢查出來的結果有關。
青鸞定定地看著他,輕聲道:「醫修診出,她已有身孕。瓷央很瘦,當時有孕不過月余,若非醫修診脈,從身形上根本看不出來。」
樓折翡已經聽不進她都說了什麼,注意力全都被瓷央有孕的事吸引了:「你是……什麼時候遇到她的?」
青鸞嘆了口氣:「那段時間我過得渾渾噩噩,出谷也是為了散心,記得並不太清楚,大概是十六七年前吧。」
「萍水相逢,瓷央不辭而別,我也沒往心裡去。」青鸞頓了頓,看向失神的樓折翡,「前段時間白白帶你來找我檢測有沒有修行天賦,你的身體狀況和瓷央很像,我當時就想起了她。」
「後來發生了縱雲林的事,你和白白都受了重傷,我為了了解你的身體狀況,找到初桑,經過詢問,才知道你是爐鼎體質。正因此,我明白了當年瓷央身上的種種怪異之處,猜到她應該也是爐鼎體質。」
樓折翡一言不發,回想起在上仙峰大殿中見過的女人。
如果真如青鸞所說,她就是瓷央,那他莫名而來的熟悉感也就得到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