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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白連忙擺手:「不用了,姐姐留在這裡就好,這裡還有好多事等著你處理呢。」
這一片山裡有不少妖修,青鸞是公認的首領,有什麼事,大家都習慣找她處理。
青鸞嘆了口氣,摸摸樓折翡的頭:「此去坎坷,你一定要照顧好翡翡,若是出了什麼事,就給我傳信。」
姜白拍著胸膛保證:「姐姐放心吧,我豁了命也會保護好他的。」
青鸞輕輕拍了拍他的臉:「胡說什麼呢,你倆都要平平安安的,我在家裡等你們回來。」
辭別青鸞,兩人就往姜王府趕去。
這回依舊是騎馬,沒了鳳凰血脈之後,鳳三的身體受到很大影響,他現在相當於一個不人不妖的存在,身上的氣息是妖,但又沒有妖的力量。
騎馬的速度並不是太快,樓折翡懶洋洋地問:「青鸞姐姐是什麼鳥?」
姜白回憶了一下,語氣里夾雜著一絲不確定:「好像也是鳳凰吧,她和鳳三一樣,都能夠號令百鳥。」
兩人沒在路上耽擱,滿打滿算花了三天時間,到達了姜王府。
夢裡瞬息萬變,沒有時間流逝的實感,好像是一眨眼這幾天就過去了。
姜王府的人一直被關押在牢里,等待行刑,他們到的時間很巧,當天正好是姜王府所有人的斬首之期。
姜白和樓折翡都戴著長長的斗笠,斗笠上垂下來的紗布正好能擋住他們的臉。
兩人站在刑場對面街的角落,靜靜地看著刑場的方向。
「等下我去救他們,你在這裡等著。」
「你去了之後,我好像也偷偷跟上去了。」
兩人面面相覷,姜白嘆了口氣:「好煩,又要眼睜睜看著你出事。」
樓折翡哭笑不得:「快結束了,再忍忍。」
姜白從懷裡取出一把匕首,遞給他:「拿著防身。」
樓折翡沒拒絕,收下了。
有了第一遭之後,兩人對生死看開了不少,清楚的認識到這是在夢裡,行事乾脆利落不少。
其實也不用他們做什麼,在比較重要的場合,原身的意念太強大,會主動做出和歷史一樣的選擇。
比如行刑的牌子被扔到地上時,姜白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沖了出去,他手上接連甩出幾張靈符,刑場上炸起一片煙霧。
趁著場面混亂,鳳三將捆在姜夫人身上的繩子割斷,扯下堵在她嘴上的布:「快離開這裡。」
姜夫人滿臉淚水,搖搖頭:「鳳師父,翡翡是不是來了,你趕緊帶他走,聖上不會放過他的,有人要抓你們。」
鳳三一愣,突然一道金光從背後襲來,電光石火之間,他明白自己中了埋伏。
「聽說姜家的世子拜了棲梧山的鳳師父為師,貧僧乃護國寺一渡,奉聖上之命,來見識一下鳳師父的能耐!」
言罷,白袍僧人手持佛杖,朝著鳳三一擊。
鳳三雖是鳳凰,但如今拿走了血脈之力,早已從神獸淪為了妖,勉強才接下這一擊。
一渡冷笑:「聽說鳳師父能耐大過天,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他接連幾擊,將鳳三逼至角落,佛杖上金鈴作響,一渡愣了下,臉上浮起一絲狂喜:「我原以為你是妖,不料竟然是……」
鳳三心道不妙,正要遁走,突然看到了爬上刑場的身影,目眥盡裂。
變故突生,四周看熱鬧的人群都散光了,留下來的只有跪在刑場上的姜王府眾人。
姜翡心中一緊,朝著姜夫人跑過去:「娘親!」
佛杖上的金鈴停頓一瞬,突然瘋狂搖晃起來,一渡猛地轉過身,眸子死死盯著姜翡:「為什麼會在你身上?」
鳳三甩出兩張靈符,就地一滾,將跑到刑場上的姜翡擋在身後。
一渡掌心向前,朝著他們打出幾道金色佛印:「世子有如此奇遇,不如留下來吧!」
「砰!」
成片的血霧在刑場上散開。
姜翡驚叫出聲:「娘親!」
姜夫人的身體緩緩落下,她用身體,將那一擊完全擋了下來。
鳳三拉住要衝過去的姜翡,將剩下的靈符全都扔了出去,他不是一渡的對手,硬碰硬沒有好果子吃,為今之計,只有帶姜翡離開。
鳳三當機立斷,一掌劈在姜翡後頸,將他扛走了。
出了城,直奔山里。
鳳三給青鸞傳了信,然後就帶著姜翡躲了起來。
一渡已察覺了他們的身份,不甘心放過機會,帶著人將整座山都圍了起來。
山洞裡。
姜翡慢慢醒過來:「師父……」
鳳三抱起他:「翡翡,師父在。」
「娘親,娘親呢?」姜翡雙眼圓睜,裡面盈滿了水澤,「我做了一個夢,夢見娘親……」
鳳三面上浮現出一絲哀愁:「翡翡,對不起。」
姜翡怔怔地看著他,半晌後,忍不住抽噎起來。
山洞裡迴蕩著壓抑的哭聲,哭聲持續了很久,直到姜翡沒了力氣,慢慢睡過去,才停下來。
鳳三抱著他,心裡疼得厲害,經過十幾年的相處,兩人早已不是簡單的師徒關係,懷裡人一哭,就跟要了他的命似的。
眼下情況危急,一渡還等著把他們兩個捉起來,鳳三心裡愁悶,一夜未睡。
姜翡是個極其聰明的孩子,很快就看清楚了如今的局勢,第二天一早,他攔住了想出去找吃的的鳳三:「師父,殺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