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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陵垂下眼皮:「我無意對你們出手,我只想救我心愛之人。」
他看向樓折翡:「再怎麼說,她也是你的娘親,魔氣入體,只有死路一條,你救救她,行嗎?」
夜陵並不十分清楚瓷央在做的事,本以為她是想殺死傷害過她的人,報仇雪恨,卻沒想到她打的是同歸於盡的主意。
等他發現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話音剛落,人群中就爆發出一陣激烈的議論聲。
「那女的是樓折翡的娘親?!」
「所以他們是一夥的?落楓谷也是幫凶?」
「怪不得他將鮫珠還回去了,他們是一夥的,他想害死我們所有人!」
……
姜白要氣瘋了,瓷央對樓折翡痛下殺手,絲毫沒把他當兒子,夜陵絕口不提,還反過來用那廉價的血緣逼迫樓折翡。
簡直無恥至極!
樓折翡已經習慣了,對他喊打喊殺的人能組成幾個宗門,也不差這點誤解。
他一身反骨,越是不讓做的,他越想做:「你想讓我怎麼救她?」
夜陵眼睛一亮,好像有戲,他以為樓折翡不會答應的:「幫她淨化魔氣,她的身體太弱,受不住這魔氣的,強行奪了那魔修的修為,已經是極限了,又融合其他的力量,只會反噬的。」
姜白斟酌了一下:「阿翡,你是怎麼想的?」
樓折翡的能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是淨化魔氣,並不是太困難。
樓折翡一聽就知道他有想法:「你想我救她?」
姜白抿了抿唇:「你答應了清月,會救她一命,既然要一刀兩斷,就徹底兩清吧。」
不僅是這個原因。
其他的不必言說,他們心照不宣。
樓折翡抬起下巴:「我答應你,但這魔氣已經和她的身體融合在一起了,如果強行拔除,恐怕會給她的身體帶來損傷,至於她能不能活下去,誰都不知道。」
夜陵像是胸有成竹:「你儘管做,其他的交給我。」
他都這樣說了,樓折翡並未贅言,當即來到他們面前。
強大渾厚的力量瞬間迸發,速度快到眾人都沒反應過來,摧枯拉朽一般,不多時就將魔氣絞碎了。
戾阡本就是樓折翡的手下敗將,他的修為挪到瓷央身上已經打了折扣,又怎能抵抗得了樓折翡的攻擊。
本以為是項巨大的工程,但樓折翡只是抬了抬手,就做到了。
修真界中出名的廢物爐鼎,用最強勢的方法,打了所有人的臉。
此時此刻,修士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他想都不想,就敢將鮫珠還給夜陵。
因為他足夠強大,可以無視所有的敵人。
魔氣剝離的一瞬間,劫雷也散了。
瓷央雙眼發直,被夜陵緊緊抱在懷裡。
權杖的光暈如潮水般,溫柔的包裹住兩人。
剛融進身體中的鮫珠又被夜陵剖出來,推進了瓷央的身體中。
不需要戾阡的魔氣,他的女人,他自己來救。
鮫珠只能剖出一次,第二次剖出鮫珠,無異於自殺。
鮫珠離體,夜陵氣息瞬間變得微弱起來,幾乎要抱不住懷裡的人。
夜陵會這樣做,樓折翡並不意外,當初看到他為了瓷央下跪,剖出鮫珠的時候,他就知道他對瓷央用情至深。
瓷央一生孤苦,到最後還有個能一心一意對她的人,也算是值了。
權杖爆發出一陣亮光,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鮫人們就護送重傷的夜陵和瓷央離開了。
樓折翡自始至終沒有出手,倒真做到了答應清月的事,留瓷央一條命。
清月是個藉口,樓折翡心裡清楚,自己心軟了。
許是因為瓷央拼命生下他,許是因為她一次又一次固執地殺死欺負他的人,在生與死的邊緣,他為這個和自己有著血脈聯繫的女人選擇了生。
樓折翡盯著逐漸消失的湛藍光暈,目光渺遠。
姜白握住他的手:「阿翡,我在。」
樓折翡回握住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怎麼辦,我好像被你傳染了,變得越來越……像個好人了。」
姜白搖搖頭:「阿翡本來就是特別特別好的人。」
就算沒有他,樓折翡也是這樣好的人。
驚動魔界和人間的事情就這樣輕描淡寫的化解了,一眾修士頗有微詞,怕瓷央捲土重來,還想就這事據理力爭,但被霸道又護短的姜竺直接轟走了。
樓折翡等人都清楚,瓷央不會再回來了,此事已經了結。
—
樓折翡陪姜白在落楓谷住了一些日子,姜竺剛剛復活,盛情挽留他們,看出姜白十分渴望,樓折翡便遂了他的願。
玄武也賴在了落楓谷里,他以前和姜白不對付,隔了幾千年再見面,兩人竟越來越聊得來了。
樓折翡看著頭挨著頭,聊得熱火朝天的兩隻神獸,心裡有些酸,他的小鳳凰以前明明只喜歡黏著他一個人的。
倒也不是吃醋,他知道玄武沒膽子肖想他的人,兩人說話總喜歡避開他,次數多了,樓折翡就有些不爽。
「說什麼呢?」
「沒什麼。」
「阿白,過來。」
「阿翡你先等等,我們還沒說完話。」
樓折翡怒上心頭:「什麼事,比我還有吸引力?」
姜白眨眨眼,噗嗤一聲笑了:「阿翡是吃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