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鮫人依次現身,圍在瓷央身邊,將她保護得滴水不漏。
夜陵抬起頭,凝視著不遠處的姜竺,愣了下神:「人類,你的身上有我的力量。」
屬於他的、熟悉的力量,是他的內丹!
瓷央身旁的黑霧翻湧起來,邪祟的力量放大了她心中的惡念,也放大了她的殺戮之意。
凝實的霧氣一擁而上,朝著姜竺撲去:「是你毀了鮫珠!」
「央央!」
夜陵沒來得及阻止,拉著她胳膊的手被陰森森的氣息灼傷,泛起一陣刺痛感。
鮫人一族亦是親近光明的妖獸,排斥邪祟的氣息力量,強行接觸只會受傷。
瓷央已經迷失了心智,根本顧不上夜陵,滿心滿眼都是殺了姜竺,殺了樓折翡,殺了面前的人。
頂著噼里啪啦的劫雷,她一步步走向姜竺和修士們。
姜竺執掌落楓谷多年,當即擔起指揮的責任,讓趕來的正道修士聚集在一起。
被魔氣化出的繩索困住的幾個修士,身上的靈力不一會兒就被吸乾淨了。神魂俱滅,身死道消,沒了血肉的屍骨接二連三倒在地上。
樓折翡皺了皺眉頭,猝不及防被抓住了手。
姜白大睜著眼睛,有些失神:「阿翡,你看……」
不遠處,被魔氣籠罩住的瓷央只走了幾步,就被攔腰抱住了。
權杖懸在半空,夜陵從後面擁住了瓷央,他身材高大,將瓷央整個人圈在懷裡。
魔氣猙獰,化作無數藤蔓,將兩人捆縛在一起,刺骨的疼痛令夜陵變了臉色,忍不住悶哼出聲,但他一直沒有鬆開手。
他用自己的身體作為囚籠,困住了瓷央。
許是夜陵的氣息太過熟悉,瓷央現在處於一種無法辨認事物的狀態,卻還能控制住自己不傷害他:「放開,放開我!」
夜陵低頭在她發頂蹭了蹭,直直地看向樓折翡,鮫人的感知力敏銳,他一眼就能看出來,樓折翡和之前不一樣了。
僅僅是沉默地站在一旁,都令人無法忽視,毫無疑問,樓折翡在這些人中的地位最高。
強大的上古神明具有獨特的力量,天生能夠令萬物臣服,即使是驕傲的鮫族,也不例外。
夜陵沉默了一會兒,緩緩低下頭:「我不要鮫珠了,你救救她。」
樓折翡是瓷央與戾阡生下的孩子,對他低頭,夜陵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
他的開口,令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樓折翡和姜白身上。
正道的修士只看見了姜白化成鳳凰,還沒見過樓折翡出手,下意識以為這話是對著姜白說的。
樓折翡挑了挑眉:「你求錯人了。」
「我能感覺到,鮫珠在你身上,你答應過要還給我,但你食言了。」夜陵頓了頓,輕聲道,「鮫珠給你,你救救她就好。」
他這樣說,樓折翡反而沒了興趣,直接將鮫珠拋了過去:「答應你的事,我自然不會食言,鮫珠還你。」
其他修士,包括大長老等人都震驚不已:「不行!不能還給他!」
夜陵和瓷央是一夥的,一個瓷央就夠他們對付的了,再來一個鮫人王,事情會變得越來越棘手。
樓折翡沒理他們,低下頭,正好撞上姜白溫柔的目光。
不必說話,只是相視一笑,兩人就能明白彼此的想法。
樓折翡瞥了眼目露不悅的修士們:「我拿到的鮫珠,我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有你們置喙的餘地嗎?」
世人傳聞,落楓谷亦正亦邪,但和樓折翡比起來,還是差一點。
任性的神明才是真正的亦正亦邪,心情不好了,就找人打一架,心情好了,就攛掇一下別人搞事情,行為舉止盡皆隨心。
姜白深諳自家道侶的惡趣味,對姜竺微一頷首:「父親想做什麼,儘管做就是,你保護落楓谷,我保護阿翡,定然不會壞你的事。」
姜竺愣了下,哈哈大笑:「好好好!不愧是我姜竺的兒子,一顆鮫珠罷了,給了便給了,我看誰敢有意見!」
眾人:「……」
白杳笑著搖搖頭:「你們啊。」
從姜竺復活以來,他臉上的笑就沒消失過,樓折翡和姜白救了他的愛人,想做什麼就做唄,便是將天捅一個窟窿,也沒關係。
其他人不敢有意見,眼下能與瓷央等人抗衡的只有落楓谷,他們都不想死。
樓折翡深深地看了姜白一眼:「你保護我?」
小鳳凰趾高氣揚:「我是你夫君,我不保護你誰保護你?」
頭頂是噼里啪啦的劫雷,不遠處是濃稠邪惡的魔氣,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中,樓鳳折翡突然感到很心安。
他認真地點點頭,承諾一般:「我答應了,你保護我。」
他這一生,從存在開始,就被靈獸,被其他人依靠,從未考慮過,有人會大言不慚,對他說一句保護。
感覺不錯。
你儂我儂的戲碼看得夜陵額角直抽,身上被魔氣灼燒的刺痛感令他的心情更加煩悶,語氣不好:「我不會對你們出手。」
鮫珠一脫離樓折翡的控制,就自發地融進了夜陵身體中。
權杖綻放出盛大的光芒,和其他鮫人身上的光融合起來,將魔氣框在屏障之中。
夜陵出乎意料的舉動和言論令眾人摸不著頭腦,姜竺沉聲道:「閣下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