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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將人趕走後的宴落帆剛打算開口,就被范玉黎給堵了回去,這一個半月似乎讓她憋了一肚子的話要講,現在才算有了聊天的機會,「落落,你可不知道我那師父到底有多迂腐,不就是在外面多待了一段時日嗎?她非要說我不知天高地厚,然後命我面壁思過。」
宴落帆笑笑,「她擔心你。」
范玉黎年輕氣盛,最是自在逍遙不過,聽完後一叉腰:「可他說我會被人抓起來當鼎爐,這也太過分了!」
也不是完全沒可能,畢竟范玉黎貌美又是水靈根,修為方面卻是極為薄弱,離開安溪門失去庇護,要得手實在再簡單不過。
於是宴落帆左右打量兩眼:「你還是小心謹慎為上。」
范玉黎不滿的鼓鼓臉,偏過頭去正好看見有人正在給她之前心心念念的顧師兄獻殷勤,不屑地撇撇嘴,將聲音壓低:「真好笑,顧師兄才不會喜歡上她們。」
宴落帆聳聳肩,不以為意。
安溪門的人過來時其中的顧恭如可是一眼都沒朝這個方向看,若是一直如此安分可真是天大好事。
范玉黎掃了一眼,略一蹙眉,她多少也聽到了些風聲:「你那未婚夫真的病得不行了?」
「不清楚,不過應該還活著。」
宴落帆一副不願多提的模樣,范玉黎也不樂意招人討厭,乾脆將嘴閉上,只是還沒過半刻鐘便再次興沖衝起來:「這次大比,我會和你對上嗎?」
宴落帆耐心地解釋:「不是定數,只是抽籤的話,我們和你們對上的可能性高。」
范玉黎嬌憨輕笑:「你現在可是築基,誰能打得過你,我倆對上你小心點別劃到我臉就好~」
倒真像是她會考慮的問題,宴落帆難免失笑:「這是丹藥儲備不夠?」
「玉黎。」
熟悉的溫潤聲線,看過去後是笑意淺淡的顧恭如,正在『善意』提醒:「和臨谷峪弟子走得太近,長老會生氣。」
范玉黎不滿的晃晃步搖,可也沒辦法反駁,只能在戀戀不捨地回頭望了一眼後跟隨著離開,心裡想的卻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是不是?
宴落帆從頭到尾也沒表現出阻攔之意,他可不打算插手其他門派的事。
星希尊者本是散漫隨意的性格,在這種嚴肅認真的局面下也被強壓著穩重許多,此刻將各個門派指揮好各自落座,「細想來門派大比已是第三十二輪了,每次都是各門派展露身手,從而震懾妖魔,這次也不例外。」
簡單介紹完後,她朝著宴落帆所在位置招手,在這個時候應該是掌門出來講話,可是掌門閉關,那便應該由掌門唯一的徒弟殷辭月來,可……
現在的情況只能將自家擁有第一美人稱號的徒弟提溜出來撐一下場面。
事先宴落帆可是完全沒有準備,他在呆滯片刻後磨磨蹭蹭,試圖在路上多浪費一些時間,在終於站到那玉台上後——
「尊者。」
眾人循聲望去,見到那意料之外的人物,尤其是宴落帆直接瞪圓一雙桃花眼,脫口而出:「殷辭月?」
他定下心神,看著這天之驕子而光風霽月的人物,哪怕鳳眸依舊暗淡,可是裡面應該是多了些能被稱為「危險」的東西,似乎扯著緊繃的絲弦……而一身傲骨和冷冽不減,甚至於在這半月,變得更為沉鬱冷靜,若之前更稱為出鞘的寶劍,現在更像是能掩住鋒芒,不過鋒利不改。
宴落帆又立刻將嘴閉上,突然有種惡毒女配搶占出風頭機會,然後被突然出現的主角打臉的既視感,本是想默默推到一邊,卻又擔心殷辭月無法順利走過來,只能在旁人眼中分外莫名地原地踏步。
不過星希尊者沒有放任的意思:「辭月,你的身體需要靜養,不該強行出現。」
殷辭月微垂眼睫:「尊者無需擔心。」
星希尊者無可奈何,朝身邊小徒弟使了個眼色:「將辭月扶過來。」
宴落帆茫然地點點頭,豈料到才剛邁出去腳,就聽到:
「不必。」
殷辭月拒絕了,聲線冷淡,就像……
宴落帆退到一邊,思索這後面的答案,終於在殷辭月站到玉台上後想起合理的補充,就像二人初次見面時的模樣。
無論是古代現世都喜歡將感情說成不可挽回,或是潑出去的水一般的存在,可實際上完全可以回檔,恍若中途所有從未發生。
也沒深想,宴落帆再次往後撤了幾步,等著眼前人的下一步動作。
殷辭月此時依舊視盲,大概並不知曉有多少人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充滿試探和猜忌,他站在那裡,是一如既往地淡然冷靜:「我會參加這次大比。」
有聽到些許傳聞的外派弟子一聲嗤笑,低念了聲「死要面子活受罪」,言語中滿是嘲弄。
反正不會被殷辭月給瞧見,所以宴落帆狠狠橫了一眼說話的那男弟子。以他以前的個性肯定做不出這種事,大概是待得時日久了,性子也改了許多。
那男弟子收到眼刀,悶悶不樂地將嘴閉上,說好兩人已經將臉撕破,事實上明顯不是這麼一回事。
星希尊者聽到這話,先是焦急地望了一眼她疼愛的小徒弟,又重新將頭轉過去,勸說道:「辭月,這不是逞強的時候,掌門更不會因此責怪於你。」
殷辭月已經做下決定,並不為旁人的言語而更改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