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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時間過分久遠,讓宴落帆都忘記當初他曾被悟謙尊者看過手相運勢,並不同於現如今的缺失。
「竹御說星盤推算你明明會在三百年後死掉的,現在卻改了,亂七八糟,一團雲霧。」
宴落帆默默計算,發現這應該是小說中「原主」被刺死的時間,那他這是由於脫離劇情掌控所以才導致命格更改嗎?想不明白乾脆不想,他將重點轉移:「竹御尊者怎麼主動和師父提起這件事?」
星希尊者搖頭,她也不清楚,「誰知道那老東西在想些什麼,明明以前總念叨什麼天機不可泄露。」
宴落帆點完頭想去找竹御尊者當面談談,被星希尊者看出心思。
「他出去雲遊,你現在過去也遲了一步。」
宴落帆無奈接受現實。
這份擔憂被壓在心底,直等到祈神節當日,整個修真界熱鬧非凡,張燈結彩,少有人會在這天擺臭臉,就連素來冷清的臨谷峪也是一路上的鼓聲鑼鳴,好不快活。
殷辭月和宴落帆的結契儀式安排在夜裡,於是他們白日有大把時間,索性出了山門關到凡間界見識廟會,一路上嘴巴就沒閒著過,入口各種。
和臨谷峪山腳下摻雜進修士特色的廟會全然不同,王城內的凡界傳統廟會具有更重的煙火氣息,不過小腿高的孩子結伴玩鬧,跟著個手拿糖葫蘆的大孩子從他們二人身邊路過,嬉笑著說要去放河燈。
剛猜完謎題的宴落帆拿著作為獎勵的兔子燈,瞬間轉移注意力,興致勃勃地拉住身側道侶的手腕,「我們也去湊份熱鬧。」
殷辭月都還沒來得及將剛買的糖葫蘆拿到手,便被拽走,當然他也並沒用力抗拒。
根據售賣河燈的老奶奶的說辭,在祈神日一同放河燈的有情人,能夠實現永遠在一起的心愿。不過這種話還是隨便聽聽,畢竟他們拿著河燈還沒走出去三步遠,就聽到老奶奶對獨身一人過來的公子換了種說辭,「公子怎麼臉色如此難看?放個河燈吧,定會得償所願,讓河燈帶著煩惱順著河流漂走。」
那哭臉公子還真買了個河燈,嘴上忍不住抱怨:「都怪廟會上的小賊,將我的玉佩順走了!那可是、可是我和小秋的定情之物!」
他嘆了一口氣,看著手中做工粗糙的河燈,「這我要如何交代?」
這點距離,就算宴落帆並非修士也能聽得一清二楚,要說定情信物這種東西,他和殷辭月也算過,就是星希尊者作為拜師禮的泣怨靈珏,不過被弄丟了……
「那個之前我撒謊了,」他決定坦白從寬,「我那塊靈珏不見了。」
殷辭月一怔,看出自家阿宴的內疚,他不自覺朝腰間玉珏摸去,視線也飄到一邊:「其實……」
宴落帆「嗯?」了一聲,歪頭的模樣很是茫然。
反正兩人要在今日結契了,沒必要繼續隱瞞,殷辭月在短暫遲疑後將玉珏遞了出去,輕抿薄唇後說道:「阿宴,這便是你那塊玉珏。」
宴落帆接到手中,整個人陷入呆滯,就像是突然無法理解人類語言那樣,動起來如同卡殼的機關,輕輕地張嘴發出一聲:「哈?」
殷辭月後知後覺地產生了心虛的情緒,一貫清冷似月的眼睛流露出慌亂,「之前阿宴讓我整理儲物袋,剛好找到了玉珏,所以……」剩下的話不必補充。
「哇!」
宴落帆再次發出擬聲詞,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追究了,回顧一下時間線,那個時候剛好知曉了玉珏透明的含義。
他同樣心虛,手忙腳亂,不自覺地折著河燈的邊角,「所以你當時知道玉珏變紅的含義,是不是?」
殷辭月低頭默認。
果然當時的懷疑並非毫無緣由,宴落帆一邊這樣想著,摩挲著手中靈珏,驀然低頭,突然意識到這可不就是個好感顯示器嗎?他看到全然變紅的玉珏,耳根迅速燒紅迅速蔓延臉上,這不就表明任何心情每次心動都被記錄了?啊!!羞恥!
他迷迷糊糊地轉過身,隨手將河燈丟到河中,連願望都忘記許了,權當作轉移話題的工具。
殷辭月倒是認認真真地將河燈放入,甚至還雙手合十閉上了眼睛,懷有十分鄭重的態度。
宴落帆輕咳兩聲,「你居然還相信這個嗎?」
修行為逆天而行,一般修士對於凡塵界所信奉的各種神明並不在意,殷辭月一直以來的表現同樣如此,不過他看向隨流水離開的河燈,「相信的。」只要能實現心愿。
殷辭月將視線落到自家阿宴臉上,看到那雙漂亮的眼睛倒映著河燈的光亮,宛如跳動的燭光。
他想起離開郾城秘境的那日,阿宴的眼睛一直這樣澄澈明亮,其中是獨有的溫柔,「阿宴不問我許了什麼願望嗎?」
宴落帆順著往下問:「什麼?」
殷辭月嘴角勾起輕微的弧度:「今晚便會實現了。」
這種超級模稜兩可的說法,實在讓人心生誤會,若不是兩人早就做過這種事,宴落帆都要理解為另一個方面了,只得回以乾笑。
時間過得差不多他們是時候回去完成締結姻緣契了,也是碰巧,正當兩人轉過身準備離開時,那個丟玉佩公子的心上人小秋過來了,整個人氣呼呼:「弄丟了?你怎麼不直接把自己弄丟?」
那公子唯唯諾諾地低聲道歉。
小秋也沒咄咄相逼,發完脾氣後抱著胳膊:「算了,把河燈放完——」她在偏過頭後僵硬卡住,因為發現了偷東西的小賊正同人耀武揚威,拿著她親手送出去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