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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希尊者展露笑顏,從琴桌前站起,又將身後的畫軸收起,才調侃道:「我還以為你的心已經長在殷辭月那孩子身上了,沒想到還惦記著師父,說吧,是什麼好東西?」
宴落帆不用看都知道這畫肯定和悟謙尊者有關,之前對於星希尊者的情痴他是覺得單純憐惜,而現在知道悟謙尊者大概和他同樣作為穿越者後,又多添了分複雜。
他不太想將東西送出去再勾起什麼以往回憶了,「師父,愛慕你的人都能排到山門關了,抓緊給我找個師公吧。」
星希尊者彈了他一個腦瓜崩,帶著嘆息道:「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不想那麼多。」
宴落帆瞄了那畫軸一眼,謹慎試探道:「師父,悟謙尊者都已經……仙逝那麼長時間了,你沒想過放下嗎?」
「沒有。」星希尊者的回答很乾脆,轉身後蔥白如玉的指尖划過琴弦,將聲音放輕仿佛害怕驚擾到什麼,「我不會忘記他,『忘記』二字又豈是說起來如此簡單?」
「好啦,別管你師父了,說好的禮物呢?」星希尊者一伸手。
宴落帆在這追問之下才將那玉石懷表拿出,介紹道:「千拍坊的人說這是悟謙尊者親手做的。」
星希尊者在看到時就眼睛一亮,急不可待地接過去,很是愛不釋手,彎起笑眼:「瞧著確實是他能做出來的東西,你可不知道,他最喜歡折騰這些古怪玩意,經常一做便是好幾日不眠不休。」
她將玉石懷表佩在隨手掛在脖子上,在轉了個圈後眼睛亮晶晶地追問:「我戴著可好看?」
人美就算披麻布也是漂亮的,宴落帆真心實意地誇獎:「師父好看。」
星希尊者對著回答不太滿意,「嘴不夠甜,不過看在你送的東西就原諒了。」
她說完後突然又覺得不太對,將畫展開,難免嘀咕,「這瞧著和畫上的並不一樣,人家都是戴在手上的。」
宴落帆一愣,立刻去看那畫中場景,其中是現代的車水馬龍和行人,最後只想感嘆穿越者能力的參差,瞧瞧悟謙尊者又是做手工,又是畫畫,連修為也是一等一的,而他?連字都練不好。
正這樣想著,他將目光落到一邊的落款上,差點沒忍住笑意,「悟謙尊者的字也很……有特色。」
星希尊者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一點頭認同道:「嗯,他笨得很,怎麼也練不好,還自有一套歪理。」
宴落帆看著那畫,回答星希尊者的困惑:「戴在手腕處的是手錶,而師父現在拿的那種叫懷表,一樣的。」
星希尊者恍然地點點頭,順嘴回問:「你這又是如何得知?」
宴落帆本來是興致勃勃,被這樣一問頓時卡住,「……是聽那個千拍坊的介紹人說的。」
「原來是這樣。」星希尊者很輕易地接受了這個說法,「我還以為你是聽你那小未婚夫說的。」
宴落帆「啊」了一聲,有種不祥的預感,「我怎麼會聽他說?」
星希尊者有些疑惑,將之前發生過的事講出:「之前他拿著一幅悟謙的畫找到我,說對畫裡所描繪的生活很好奇,你們如此親近,居然從未聊過嗎?」
對畫中世界好奇?
宴落帆如同卡住的機關,動作停住而腦子卻在飛速運轉,最終想起那幅隨手畫過然後被殷辭月帶走的肖像畫,關鍵他那時候也不知道居然還有其他的穿越者,殷辭月查到這種地步也是厲害。
「師父是如何和他講的?」
星希尊者遺憾搖頭:「我對這些並不了解,所以沒辦法說什麼。」
宴落帆長舒一口氣,就差把「太好了」這種心情寫在臉上,隨口扯了個藉口:「可能是他不感興趣了,所以才沒和我提。」
星希尊者輕嘖一聲,用孺子不可教的目光看向她的小徒弟,安撫道:「別將人給盯得太緊,要張弛有度,懂嗎?」
宴落帆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哦。」
星希尊者對最近發生的事多少也有所了解,面露揶揄,「方才還好意思說我,最近可不是將辭月那孩子捂著不讓見人?我問你,等他踏上羽化仙途,你會將他給輕易忘記?」
「會。」
宴落帆都沒經思考,畢竟主角的結局已經註定,就是要成為修真界第一人。
星希尊者點點他的腦袋瓜,嗔怪道:「胡說!」
宴落帆就眼巴巴地半退一步,讓人不忍苛責,「師父,他肯定能成神的。」
「是啊,你們的分離為必然。」星希尊者無可奈何,不是修煉是否刻苦的問題,而是天資放在那裡,「到時候才真有你受的,我們師徒倆還真是一樣可憐。」
宴落帆沒搭話,心裡也有些悶悶的,不過並不是為那早已註定的結局。
「不過,辭月那孩子不像是能拋下你的樣子。」
星希尊者見小徒弟興致不高,出言安慰,「會一直守到你壽盡也說不準,他是個情痴難以自抑的。」
是的,宴落帆現在苦惱的原因就是這個,他脫口而出:「或許我會很早死掉。」
在殷辭月徹底愛上他之前。
之前泣鴛靈珏的紅並不大,說明為時不晚。都已經見識過星希尊者沉迷過去無法走出的模樣,他作為穿書人士,又怎麼能忍心若天上皎月般的主角陷入同樣的境地。
作者有話要說:
第55章 逐漸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