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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從他嘴裡說出很沒說服力,幸虧珂兒給面子,當時就重重一點頭:「嗯,小師姐說得沒錯。」臨走前甚至還反過來規勸,「不過這件事我也有錯,可能在他眼中水洗衣服確實是麻煩事。」
宴落帆還以為珂兒是後悔了,沒成想聽到下一句,「我要找個不覺得浣衣麻煩的師兄在一起。」
「希望你成功找到。」他也只能美好祝願。
不過是人就都討厭麻煩事……
宴落帆在這一瞬間突然想通什麼,殷辭月不也是人?沒必要非搞大事,從瑣碎小事下手也很容易招致厭煩。
待會兒就要殷辭月為他洗衣裳。
珂兒咧嘴笑笑,突然將聲音壓低,「小師姐你剛才好兇,是又和殷師兄吵架了嗎?」
宴落帆也不知道這能不能被稱為吵架,只是單方面鬧彆扭而已,這點認知他還是有的,「沒,只是最近心情起伏比較大,容易生氣。」
珂兒稀里糊塗地點頭,「小師姐是來月事了?」
「……」
宴落帆反應兩秒,臉爆紅,慌亂擺手,「沒有沒有。」
最後珂兒「唔」了一聲,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一拍手將話題岔開:「那我走了。聽說今日申時便要月末論道,小師姐一定可以順利通過的!」
畢竟在她心目中最厲害的人是師父,第二厲害的是恩人,第三厲害的便是心地善良的小師姐了。
宴落帆自然同樣如此希望。
可當未時過去,諸位新入門弟子將自己寫的道論上交,等候安長老一份份宣告結果時,他仍然忍不住抱怨這令人心焦的制度。
沒有比給學生當面批改成績更冷血無情的事。
隨著竹簡份數減少,一聲聲姓名被喚起,有人歡喜有人愁。
「宴落帆……」
宴落帆聽到這一聲心提到嗓子眼,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等待最後的判決。
「丙等。」
宴落帆一怔,這應該是不需要去思過崖的等級,不過考核說是論道其實是從《道論》中抽取一部分,然後讓弟子寫下自己的見解,他做出的備註全是根據殷辭月給的重點來的,怎麼才丙等?
安長老解答了他的疑問:「你這一手字,該下工夫練,抄寫《道論》五十遍。」
宴落帆哽住,為什麼修真界還有卷面分這種東西?
短短三年,他輕鬆將字認全,可這毛筆字學不會就是學不會。
作者有話要說:
新年第一天,寶子們都要元氣滿滿,啾咪!
第30章 你幫我抄
等到全部論道結果宣布完成, 安長老離開,整個悟閣炸成一鍋粥鬧哄哄沒個清淨,尤其是要被罰到思過崖的弟子眼淚都要掉下來, 哭天喊地。
不過現在可沒人要關心他們, 大多數人的目光全都落在美人榜第一苦惱卻依舊昳麗動人的臉上, 因煩躁而輕抿的唇瓣尤為紅潤,懨懨垂眼不吭聲的模樣也極討喜。
被注視的宴落帆本人正伏在書簡上, 思考這五十遍應該從何處抄起。
而金舒榮不知何時走到他身邊,癟著嘴,囑咐道:「落落, 我要去思過崖待一日, 你可不要忘記想我。」
宴落帆愣住:「你沒過論道?」
當時聽到自己丙等的成績後,他就大體將整本《道論》翻閱了一遍,沒繼續往下聽, 所以在聽到這消息時才會尤為驚訝。
「嗯。」金舒榮抬起寇紅的手指捂住嘴打了個哈欠,態度很是散漫,「本來是應該待七日,長老考慮到我才來沒多長時間, 寬宏大量地改成了一日。」
她要的就是落落心疼,雖並不在意什麼處罰, 但還是說得誇張, 「聽說思過崖寒冰刺骨, 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活著回來。」
這個倒不必擔心, 宴落帆想起前兩天鬧出的事端,面露尷尬的寬慰:「思過崖出現烈火鋃冰雪已經融了, 這幾日還沒恢復, 不會像以往一般冷的。」
金舒榮完全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覆, 無可奈何地伸出手:「那我在思過崖幫落落抄寫《道論》好了。」
這算是起了話頭,悟閣尚未離去的弟子全都吵嚷起來,爭相表現自己助人為樂的精神,「我寫字好看。」「我來幫小師妹抄,我寫字速度很快。」「得了,就你那手爛字,是想讓安長老更生氣嗎?」「你這是要去演武台對決的意思?」……
眼看就要轉變成毫無重點的混戰,宴落帆作為中心人物趕緊站起身,緊張道:「多謝師兄師姐的好心,不過我已經有人幫忙了。」
聞言,金舒榮作為第一個提議的人自然順理成章地代入,剛準備叉腰得意,下巴都已經抬起,結果就聽到落落對她說:
「就算思過崖沒有以前冷也不好寫字的,光是抵禦風寒就已經很累了。這是之前我過去時用過的狐裘,很防風雪,你拿著。」
金舒榮沒反應過來,傻傻地將潔白狐裘接過,「落落真好。」
剛說完這句話,還準備繼續寒暄幾句,外面就來了位師兄催促,正在喊:「這次要去思過崖的弟子怎麼還不出來,是等著我去請?別說師兄不給你們面子,這護心暖玉可拿好了。」
隨著聲音的清晰,那人影也走進了悟閣,正是前兩日被「提前釋放」的宋青望,如今又耀武揚威起來。
金舒榮有些煩悶,只好和其他弟子一起去領暖玉。
而宴落帆則是眨眨眼睛,將主意打到了殷辭月身上,三兩步走到那桌案一側,歪頭厚著臉皮質問:「你未婚妻因為你的思慮不周被罰抄寫,難道你就沒有一絲絲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