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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也好?」
面對宴落帆的追問,宴朝瑜帶著嘆息揉了兩把他的頭,「落落,無論如何你要記住,感情是不可能用珍寶靈石去維持加深的,別受了坑騙。」
宴落帆明白過來,現在他在他大堂兄的眼中是個「戀慕之人嗤之以鼻,只能用送東西來挽留的悲情人物」,就因為他堆在殷辭月桌上的珍寶。
「他幫我梳了頭髮,那是我用來報答他的。」
然而聽到這話,宴朝瑜目光中同情加深,抬手的動作都滿是憐惜,「落落開心便好。」
宴落帆:不,我不開心。
也對,聽起來不過是梳個頭髮而已,另一方身份還是未婚夫,居然需要送出去那麼多東西才能換。
若他並不是其中之一當事人,恐怕也要評價一句:怨女痴纏,不識廬山。
所幸,宴朝瑜也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也理解他小堂妹對未婚夫的袒護,將獅鷲喚了過來,「午時已到,該去巡視了,臨谷峪有不少有意思的地方,落落可以去玩一玩。」
順便平復心境。
宴落帆有點心梗,但禁不住大獅鷲的誘惑,稍一調整心情:「好。」
臨谷峪雖為修仙求道的門派,可地界大人也多,自然樂子也多,甚至在藏道峰的山腳還有一處能被稱為小食街的小路,琳琅滿目賣什麼的都有,靈丹草藥那都是最基礎的,用鼎爐做出來的靈獸肉才是真正的重頭。
當然,在名義上這條路是讓眾多弟子補充必要靈草的,可正所謂官不究民不舉,就連長老尊者們也閒來無事也喜歡來逛上一圈。
宴落帆剛從獅鷲上形象不佳的爬下,一大圈人當時就將他圍得水泄不通,但出於對一旁宴朝瑜的忌憚,又都不約而同停留在兩米遠的位置。
「我沒騙人吧?」其中一個半大少年拍拍手中的畫卷,神氣一昂首,「我手中的十大美人圖絕對是最真的,瞧瞧這水汪汪的眼睛,再瞧瞧這比花瓣還嬌艷的小嘴,這不是一模一樣嗎?」
宴落帆定睛一看,這是哪家的小少爺出門體驗生活?靠這個謀生很難不被餓死。
他第一次知道兩隻眼睛一個鼻子的人居然能被畫得如此抽象。
其他人也是長眼睛的,當然不會任由這少年胡說,「你說你畫的是凶獸還差不多。」「哪裡有和她一樣的地方,活像山中的精怪。」「畫不像沒關係,但人要誠實。」
那少年充耳不聞,就直勾勾盯著作為畫像主人的宴落帆,「姐姐,好姐姐,你說我畫得像不像?」
宴落帆面對這雙純良的狗狗眼,沉默半晌,終於憋出來一句:「……像、像吧?嘶!」
他突然明白一個道理,說假話會咬到舌頭。
得了肯定的少年可管不了那麼多,將開心擺在臉上,「我就知道,姐姐人美心善。」
他抱著畫軸轉了兩圈,驟然停住,眨了眨狗狗眼,用告密者的語氣:「姐姐,演武場有人正欺負你未婚夫呢!他們都不告訴你,就我告訴你。」
說完他也不管宴落帆的反應,展現出做作的恐慌:「我不會因為這個被針對吧?姐姐到時候可要保護我。」
然後轉身跑路。
宴落帆望著這撒歡小狗一樣的背影,莫名覺得這小子滿嘴謊話,還有幾分熟悉。
「哥哥,演武場在哪兒?」
宴朝瑜抬手指向南方,也沒隱瞞:「就是前面,落落要過去?」
宴落帆點頭:「嗯,過去看看。」
兩人朝演武場走去,順便帶了一大堆看熱鬧的小尾巴。
就算不看宴落帆都清楚事情因果,還是殷辭月被掌門破例收徒搞出的事端,這一段小說劇情也有提及,就是一群憤世嫉俗覺得自己懷才不遇的人向殷辭月發起挑戰,甚至還無恥地使用車輪戰術。
在演武場的對決限制較少,受傷是常有的,那些人輪著向殷辭月發起挑戰,不給殷辭月任何喘息的機會,但凡發現有被拒絕的苗頭就立刻扣高帽,說什麼「掌門首徒是我們臨谷峪的門面,連應下挑戰都不敢,倒不如快些退位。」
只有無恥二字能形容。
想到這裡,宴落帆默默加快腳步,瞬間落後半步的宴朝瑜眼神複雜,欲言又止。
待兩人抵達演武場,果不其然看到的便是殷辭月同人對決的場景,台下還有人叫嚷,「等你下來,讓我上,看我不把他打趴下。」
「你覺得你很厲害是不是?」
宴落帆想當初看小說時就想這麼做了,板著一張小臉:「以多欺少,還自以為榮。」
眾人視線聚集,被罵的人也沒惱,先是被艷色震懾了一把,然後將那套冠冕堂皇的說辭搬出:「他是掌門首徒,不說要是臨谷峪第一人,至少也要服眾才行。」
宴落帆:「你!」
宴朝瑜將人攔下,「落落,這是他自己應下的對決。」
宴落帆看向高台上屬於殷辭月的那抹月白身影,誰知剛好目光相對,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殷辭月已經將視線挪開,似乎只是瞬間的錯覺。
「我知道。」
他本來也沒打算阻攔,只是看不過眼並趁機發脾氣。
在小說前期這種事都是用來給主角漲聲望的,殷辭月在這場車輪戰中大獲全勝,還通過實力以及人格魅力收了個名叫宋青望的小弟。
宴落帆瞥了眼仍在叫囂的人群,輕哼一聲,用自語的音量:「他會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