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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後來他們二人分開尋找食物,他暈倒在路邊卻被路過的安溪門長老帶走,等醒來時就再也回不到郾城,他掙扎痛苦,覺得再也不可能見到阿宴……
他是背叛者,拋棄了阿宴。
他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敢聽到任何有關於郾城的消息,直到後來聽說郾城城主已經將人給尋了回去,阿宴成為郡主這才放下心來。可他當時的行為仍然屬於拋棄,無法原諒。
明明當初是因為阿宴才活下去,可是他居然一人離開。這樣的他又怎麼敢再次出現在阿宴面前?這次主動上前打招呼看著十分隨意,但其實也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氣,努力做得自然,實際上他縮在衣袖中的指尖都在不斷顫抖。
幸好,已經被遺忘。他這樣的人沒什麼好記住的,只要再次相識……想到這裡,顧恭如偏過頭去,面無表情詢問身後的弟子:「東西可都帶好了?」
那小弟子回答:「都帶好了,放心吧師兄。」
顧恭如將目光放在宴落帆身旁的刺眼存在上,這樣虛偽的人怎麼可以陪伴阿宴?
祝舞不知在何時已經結束。
宴落帆順利將所有動作一口氣完美做完,然後在下場後深深的鬆了一口氣,幸虧沒出紕漏,否則又要被師姐給罵一通。
完成後他走到星希尊者的身後,剛好聽到幾位尊者在小聲閒聊,所圍繞的話題全部都與安溪門有關。
「這次他們可是來勢洶洶,看那個大師兄就不是個好相處的角色,整一個笑面虎。」「聽說他們似乎從殷家那兩口的死里查到了什麼東西?」「誰知道是不是他們捏造出來的。」
宴落帆聽了只感覺到陌生,這和剛才那個大狗狗說的真是同一個人?
他正好將目光落到安溪門所在的方位,誰知四目相對。
顧恭如大狗狗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下垂眼滿是純良天真。
宴落帆也忍不住被這情緒所感染,眉眼彎彎回了一個笑。
星希尊者注意到了身後徒弟的小動作,「怎麼?你們這是認識?」
宴落帆老實回答:「當初一起當乞丐的時候認識的。」
星希尊者:「……」
她很難相信自家徒弟這張漂亮小臉居然有人能忍心讓她當乞丐,不敢置信,「沒和師父開玩笑?」
「沒有。」宴落帆失笑。
「那你們算是自幼相識?」星希尊者追問。
宴落帆本人也很不確定,「應該算。」
星希尊者對此並沒有繼續多說些什麼,只是眼睛一亮:「那待會兒你去試探一下,用一下你的美色問問他們到底查到了些什麼?」
宴落帆一時語塞,能不能不要把□□說得這樣直白。
不過這話被殷辭月聽得真切,他說:「身正則不怕影斜。」
星希尊者不好多說。
這么正氣凜然,還不是因為兩個字:吃醋。
既然這個提議已經被否決,宴落帆就沒放在心上,他還有另一件事情需要忙。
就是這準備好的禮物該怎麼送出去?
用一句比較誇張的話,他和殷辭月這兩日簡直處於形影不離如膠似漆的狀態,完全沒有偷偷將禮物安放好的時機。
所以他糾結了一段時間,捂住肚子:「師父,我有些不舒服可以先離開一會兒嗎?」反正他還沒到築基期,借這種理由也沒人能說什麼。
星希尊者面露擔憂,「要不要先吃上一兩顆丹藥?」
「嗯嗯,我會吃的。」宴落帆一邊回答著,一邊偷偷溜走,嘴裡還說著,「我會很快回來。」
對於這種離去方式殷辭月當然沒有跟上來的道理。
天祭儀式就是在主峰舉辦的,回到月舫樓不過三兩步路的距離不會耽誤時間。宴落帆規劃好來迴路線便匆匆離去,卻在途中被一個意料之外的人給攔下。
「阿宴,你這是要到什麼地方?」
宴落帆被嚇了一跳,看清楚眼前人是顧恭如,這才鬆了一口氣,「我有東西忘記拿所以回去找找。」
糊弄完問題之後,他又想起了星希尊者剛才的提議,就順嘴問了一句:「聽說你們安溪門派人調查殷家兩口的死因了,調查出什麼了?」能問出來最好,問不出來也不虧。
作者有話要說:
第39章 天之驕子
所幸顧恭如並沒有要隱瞞的意思, 眉眼間染上擔憂,毫不猶豫地將自己調查出的事情說出:「殷氏兩口的死我懷疑是殷辭月的作為。」
他慢條斯理地將整個事件前後理清,眼底是極易被忽略的寒氣, 「發狂的殷夫人先用匕首刺入殷家家主的胸膛, 然而修士不會因此而死, 真正的關鍵其實是殷家主受傷後所服用的丹藥。如果沒出差錯,那丹藥確為殷辭月所贈送。甚至於那將人刺死的匕首從殷夫人死前所說的話來判斷, 同樣為殷辭月所贈。」
「這什麼都沒辦法說明,不是嗎?」至少宴落帆是這樣認為。
顧恭如嘴角的淺淡笑意不知在何時已經消失,他聲音冷漠:「那麼你是真的相信這都是意外, 阿宴。」
宴落帆一時語塞, 說實話他並不這樣認為。
如果這件事出在旁人身上,他或許會接受全為巧合的說法,但是想起當日宋青望同他說過殷辭月正在幫他出氣之類的說法, 二者有關聯是一定的,可絕不能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