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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兩人關係不錯,玉清被調侃也不生氣,反問:「你怎麼過來了?」
這還用說嗎?范玉黎聽到那比武招親的說法後就知道玉清定會氣鼓鼓,這才過來看熱鬧,她完全不拿自己當外人,隨便尋了個位置坐下,「看看你怎麼發脾氣,順便一起去合歡派看熱鬧。」
玉清撇撇嘴,將視線偏到一邊:「隨便你。」
范玉黎嘻嘻一笑,幸災樂禍道:「要我說那人可真敢說,也不怕因此惹上麻煩,被當初心悅落落的人撕碎了可該怎麼辦?」
這玉清可有話要講了,一挑眉:「比如你當初心心念念的顧師兄?」
說這個是真沒勁,要知道顧恭如在當時門派大比受傷時便產生了心魔,性情絲毫沒有好轉越發惡劣,還沒過去十日,便直接墮落為魔叛出師門。安溪門可是為此丟了大臉,在臨谷峪面前更加無法抬頭。
不過玉清也有些猶豫了,她剛才不過是玩笑話,可現在卻是實實在在地擔憂:「應該不會吧?」
……
與此同時,宴落帆連打好幾個噴嚏,眼尾都連帶著沁出生理眼淚,他決定最後掙扎一下:「沒必要打出『媲美第一美人』的名號吧?」羞恥算一回事,不想同以前的自己扯上關係又是一回事。
不過合歡派掌門也不是沒經思考:「不會有問題,你長得確實和以前至少八成相似,越是藏著掖著越容易引起旁人的懷疑,這樣直接將事實說出,才會讓人覺得僅是巧合。」
細想起來確實是咱們一回事,宴落帆放棄掙扎:「也好。」
他確實不想一直戴面具,尤其是在已經適應之後,在無意識的情況下經常干出將飯菜倒在面具上的蠢事。
這時合歡派掌門輕笑兩聲:「實在不行,就說你是吃了塑顏丹特意弄成這樣的。」
宴落帆失笑搖頭,然後從閣院離開,腳下踩著桃花瓣所累積而成的山路,感覺腳底下軟綿綿,無意識出神中臉上不見了笑意,他仍然沒想通有關天南愈丹藥為假的事。
難道他真的被騙了?
不可能。
他這丹藥的當初到手時可是命人一顆顆檢查過的,怎麼會是毫無藥效的天南愈花葉?更何況,在一開始時明顯存在藥效。
那麼,唯一的可能便是中途掉包?
宴落帆停住腳步,緊皺著眉頭陷入思索,手中掐捏著桃花花瓣其中的汁水染在指尖,這丹藥一直被放在儲物袋中,他從不離身怎麼會被人給掉包?
不對,並非從未離身。
有一回,他搬到星舫樓那次,為了招致厭惡特意丟出了儲物袋讓殷辭月收拾,會是這一次?沒有其他可能。
宴落帆再一用力,無意折斷了花枝,忙不迭回神將枝幹接回去,用光靈力修復了好一會兒才弄回原狀。那個時候,殷辭月有什麼理由這樣做?僅僅由於傷根骨的話,不能對他直接談嗎?
除非,當時的殷辭月清楚,就算以傷根骨去談此事,他也擁有不能替換藥物的絕對原因,而且不能為外人道也。如果僅從這個方向去想,唯一符合條件的理由便是:
他的男子身份,男扮女裝的事實,從一開始就暴露了。
不會!
……應該不會吧?
若真的這樣也太說不通了,殷辭月他真知道的話,肯定會說出來吧?
而正被念叨的殷辭月依舊佩著那塊血色玉珏,神情較百年前越發冷冽,身上總染著靜心閣所特有的寒氣,鳳眼如同幽深古井般死水一潭,瞧著總是一副無情無欲對任何事物都提不起興致的模樣。
百年有餘便達到出竅,被天道所偏愛眷顧。
這樣的人表現得冷淡些似乎也情有可原。
路邊兩個正在灑掃的雜役弟子正在閒談:「這月不是開啟山門關嗎?」
殷辭月腳步不自然地停頓,當初和掌門聊過後做下在靜心閣閉關的決定,一晃不知過去多久,竟已經可以離開。他下意識握住腰側靈珏,阿宴現在怎麼樣了?是否已經將他忘記了……
一旦想到這種可能,無法掌控的燥郁不安凝為漆黑將眸底占據。
忘卻也沒關係,他會讓阿宴重新記起。
雜役弟子的交談仍在繼續:「我聽從山外回來的師姐說,外面正是熱鬧的時候。」
另一小丫頭很給面子地追問:「什麼事?」
「就話本里的比武招親,你聽說過吧?有個自詡比第一美人還要好看的合歡派男弟子,搞出來了,不少修士都爭著搶著去,而且勝者只是能和那男弟子不戴面具交談而已。」
「外面可真有意思,第一美人是你之前給我看的花魁玉清?」
另一雜役弟子擺擺手:「不,比她還好看。」
說完這話後他左右看了兩眼,確定不會被人偷聽後,又將聲音壓低,「就咱們新來那個天才師兄,他那個道侶死了之後,玉清才成了第一。那合歡派男弟子打出的名號說是兩人樣貌相像,且容貌絕色有過之而無不及。」
「啊?」
這時兩人面前突然多出一道人影,分明是方才走出去老遠不見身影的殷辭月。
那嘴碎八卦的雜役弟子慌忙退後一步,結結巴巴:「師、師兄?」
殷辭月對這緊張全然無視,說出的話語像是要吐出冰碴子般寒冷:「將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