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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落帆食指有一下沒一下敲著石桌,他對提到的天才地寶心中有數,不會觸發這種支線劇情。
總該不會是因為他沒根據劇情做事,所以搞出蝴蝶效應了?
「殷辭月不會出事吧?」
宴落帆有點心焦,「小春,你還聽說什麼了?」
小春本也是隨口一提,正泡著茶水,「郡主別擔心,長老已經把秘境開啟的消息傳進去了,聽說已經有人從裡面出來了呢。」
宴落帆站起身,主角可不就只有兩種境況嗎?一種是特別幸運,一種是特別倒霉,既然秘境大概率不是殷辭月繼承,那……
「殷家那邊可有說什麼?」
小春倒茶的動作一頓,搖頭,然後解釋:「也不奇怪,據說姑爺並不是現在的殷夫人生的呢。」
「嗯?」宴落帆一愣,驚訝的是小春從何而知。
小春接著說道:「我和殷家小廝閒來無事聊了兩句。姑爺的生母當初也是殷家家主的未婚妻,沒什麼感情,日子就難過些,藥石難醫鬱結於心……」
宴落帆點頭,也難怪,「難怪那麼聽話。」
許是母親從小教導,讓殷辭月哪怕對他生厭也堅持善待。
小春終於泡好茶,十分滿意,倒了杯送到她家郡主面前,「今日茶水用的是朝露呢。」
撲鼻的香氣,不過宴落帆已經沒心情品嘗,「閒著也無事,要不我們去秘境那裡守著?」
小春笑眯眯,答應得乾脆:「好啊。」
然後帶著幾分揶揄,「我還以為郡主很討厭姑爺,原來這樣擔心啊?」
宴落帆被噎了一下,這麼理解似乎也不錯,但說不出的奇怪,不可避免地尋藉口:「我是……擔心讓他帶的那些東西,你亂說、亂說些什麼?」
小春哼了一聲,仰著臉,分明全然不信的模樣,嘴上還要應聲:「是,是,我當然知道郡主。」
宴落帆:「……」算了。
說要去秘境外守著也不完全是擔憂出事,更多是因為回憶起殷辭月垂著眼睫,悶聲不吭的乖模樣。
發生這種事,其他人肯定是被惦念著的,長輩也在外懸心等待,說不準因為這次變故殷辭月壓根得不到分數,可憐兮兮的,臨谷峪也不在意,跟個放學沒人接的小朋友一樣。
雖說殷辭月態度惡劣,可也是由於他這個「未婚妻」先不假辭色,而且還貪得無厭。
主角控的宴落帆捂住胸口,被自己的想像狠狠虐到,加快步伐:「還是要走快些。」
小春在後面追,「郡主,端莊些,步子太大了!」
快馬加鞭不到半炷香時間,宴落帆已經出現在秘境附近,果不其然看到聚集的人群,喧鬧吵嚷。可以看得出裡面確實有不少築基期的弟子,都是剛從秘境逃離,裡面臨谷峪弟子只有寥寥幾個。
殷辭月還沒從秘境離開。
有不少人注意到宴落帆的身影,也看出是在尋人,難掩艷羨,「咱們可沒有這樣好的福氣。」這巴不得受傷,然後被貼身照顧吧?
這一等便是一天一夜,秘境外聚集的人越來越多。
而宴落帆的哈欠一個接一個,正小雞啄米式點頭,努力拒絕周公的邀請。
小春見了心疼得很,左右看了兩眼找到棵枯死的樹,拉著宴落帆過去,鋪了點衣服坐著,「郡主,你靠在這裡眯一會兒。」
剛說完,她便看著遊魂般的小郡主聽話坐下,然後靠樹縮成一小團,閉上眼後卷翹的睫毛顫抖兩下,嘴巴還在掙扎地嘟囔,「……小春,你也睡。」
讓人瞧著心都化了。
「都出來了!」
歸於平靜的人群再起漣漪。
宴落帆迷迷糊糊,打了個激靈,扶著樹慢慢站起,「人都出來了?」
小春也被吵醒了,拉著宴落帆的衣袖,「姑爺肯定也出來了。」
果然,不少新出現的人站在秘境入口前,其中大部分都是臨谷峪弟子,當然,其中最為明顯仍是那修竹英挺的玄衣少年。
宴落帆鬆了一口氣,看起來沒缺零件,依舊光風霽月。
「姑爺,這裡!」
小春舉起手激動地擺動。
正悄悄觀察的宴落帆踉蹌了一下,立刻將頭垂下,他還準備好說什麼。
啊,這個樹根可真樹根啊……
殷辭月循聲望去,繼而長久怔愣,如畫似夢,這一幕大概會被數次憶起。
未著粉黛,臉蛋便皎白到像在發光,皓齒朱唇,該是一顧傾城攝人心魄的昳麗,可瀲灩水光的迷濛睡眼偏是一派純良。或是這鬼森中惑人的妖姬,編制幻夢,才能創造出這樣純粹的角色。
有人在等他。
儘管目的不純。
「宴落帆?」
這是殷辭月第一次叫這個姓名。
正巧,宴落帆終於調整好表情,推演好接下來的劇本,上前兩步展露笑顏:「辭月哥哥,秘境異動,你沒受傷吧?」
殷辭月長睫微垂:「無事。」
宴落帆輕笑,下一句便是難掩的功利貪婪,一伸手:「那我要的東西,你可帶回來了?」
聞言,周圍人臉色變了一變,皺眉,看向宴落帆的眼神儘是恨鐵不成鋼,心道:這第一美人怎麼也不知道掩飾點,目的那麼明顯,殷辭月這樣的天才怎麼會看不出?定會給些顏色瞧瞧。
待會兒他們幫忙說兩句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