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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落帆放下心來,對目瞪口呆的珂兒貼心安慰:「這下肯定不會有事的。」
珂兒傻傻點頭,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可問題確實是解決了,所以也就在她小師姐的目送下安心離去,途中充分闡述了什麼叫一步三回頭。
剛將人給送走,他正打算將門關上睡個回籠覺,就看見小院門口又多出來個人——顧恭如。
宴落帆停止關門的動作,「有事?」
顧恭如總不可能是過來好心通知他殷辭月出事了吧?
果然,顧恭如見到人首先鬆了一口氣,輕嘆道:「我還以為落落又去找殷道友了。」
宴落帆:「……」
「現在可算放心了,可見落落是真的不在意他。」顧恭如笑容中摻雜進去煩躁,別讓他逮到是誰在這緊要關頭故意生事,落落正在將人推開,萬一因為這種事心生後悔該如何是好?
「這種事不會再發生,如今殷道友多有不便,我會多加幫忙。」
所以落落沒必要為此分出心神。
一個兩個腦瓜里到底在想些什麼宴落帆算是徹底無法搞懂了,不過這也並不妨礙他出言回絕:「不過你也差不多是時候離開我們臨谷峪了吧?」
顧恭如笑容淺淺:「不著急,玉黎還想多玩幾日。」
宴落帆才不會相信這話,不過,「這幾日怎麼沒見到她?」
顧恭如也沒隱瞞,直言道:「她這幾日總是往山下春滿樓跑,許是找到了新樂子。」
宴落帆沒有繼續追問,只是在心中感嘆物是人非,想當初范玉黎可是極度在意自己在顧恭如面前的形象,現在可好,去春樓也不瞞著點。
作者有話要說:
第63章 你是麻煩
只要不是人出事了就好, 宴落帆表達完疑惑又退回到屋內,扶著門掩著半個身子催促:「那你要是沒事就走吧,我困得很。」
一般人被如此明顯的不待見肯定會生氣, 可顧恭如是什麼人物, 眼睛都不眨一下甚至還能面不改色地追憶往昔:「當初我們相依在破廟時, 落落便如此嗜睡。」
說到這裡他嘴角笑意更甚,在略一停頓後忍不住試探, 「我能重新喊你阿宴嗎?」
反正現在也無人在意那個姓「殷」的。
作為完全沒有記憶的宴落帆而言,這種追憶往昔只會提醒他外來者的身份,所以他搖頭, 冷言道:「不可以!」
顧恭如像是被主人責罵後垂耳且不服氣的大型犬只, 也不敢厲言相駁,「為何?」
這還有什麼為何?宴落帆直白道:「我不喜歡。」
順便是該順便將立場給擺好了,他繼續正色發問:「你說過不會傷害我, 這話是真的吧?」
「當然。」
顧恭如給出的回答毫不猶豫,目光也是澄澈堅定。
「不會做任何於我不利的事?」
「我可起誓。」
宴落帆為之抬眼,淺淡的琥珀色瞳孔中儘是漠然,微微偏頭, 意思大概:為何不繼續往下說?
「若是有一日我傷害了落落,願受九重天劫, 入阿鼻地獄。」
雖說不夠正式, 可也算後果比較嚴重的誓言, 宴落帆並沒因為這份無可挑剔的「忠誠」而感動, 他在抿唇後將無情的話語吐出:「那你最應該做的是離開臨谷峪,從我眼前消失, 明白嗎?」
顧恭如直接倒退半步, 薄唇輕顫, 似乎是難以忍受這毫無道理的責怪,極為無措:「落落,你這是什麼話?」
宴落帆垂眼,視線落在不遠處石階的青苔上,沒有改變話鋒的意思,言語是滿是矜驕的刻薄:「你便是我最大的麻煩。」
「才不是。」顧恭如立刻搖頭反駁,十分懇切,「我只是想幫……」
「可笑!」
宴落帆按按額角,神不知鬼不覺地取出存音靈珏,表面仍是惱火:「到底是在說什麼胡話?你根本什麼都沒有替我做過,不過是在這裡消磨時間!」
很明顯現在的顧恭如已經被刺激得足夠衝動,將宴落帆放在門外的手腕緊緊抓住,「我……」
見眼前人卡住,宴落帆決定再接再厲:「看吧,你什麼也說不出。」
顧恭如像是被沖臉潑了一盆子的冷水,瞬間歸於冷靜,抓手腕的手卻在與淡定的神情相悖越發用力:「落落,你這是在試探我,對嗎?」
好吧,這個辦法果然不行,宴落帆將失望擺在臉上,言語卻仍在佯裝不懂:「試探,我能試探什麼?」
「你懷疑是我殺害了餘步庭。」顧恭如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為什麼?明明我與他私交甚篤,更沒有這樣做的理由,你卻偏要放著殷辭月不管,非來懷疑我。落落,這太不公平。」
這受傷的神情真切萬分,指責的言語更是會讓人心生愧疚,可宴落帆不為所動,厚著臉皮否定:「不是,我沒懷疑。」
死鴨子嘴硬的模樣,顧恭如都要被氣笑了,「你還是在意他。」
「一般。」宴落帆面不改色,說出那個簡單的道理,「可我也不會轉去在意你。」
這是顧恭如最為在意的部分,他無法允許與他相依為命的阿宴說出如此無情的話,他不自覺搖頭,不願接受:「不是,你應該在意我的,當初是你將我救下,在破廟裡雖然很冷可是我們只有彼此。」
又來了,翻來覆去只會說這幾句,宴落帆都懷疑這是被歲月給美化過的說辭,他也一直有疑問:「好,就算如此,那你為何那麼久都沒回來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