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頁
一邊站在安溪門隊列的顧恭如還忍不住上前一步,煽風點火:「既然殷道友這樣堅決,說明身體並無大礙,尊者未免思慮太過。」
其他門派的也紛紛搭腔,不肯放過這踩第一門派臉面的機會,作為掌門首徒的殷辭月若是敗在他們手中,這是多大的殊榮,說出去倍有面子。
「沒錯,不過是小傷,我們這些修士誰還沒受過傷?」「難不成就他嬌貴?」「堂堂金丹天才難不成還懼我們這些不過築基的弟子?」……好,真就是對殷辭月失去經脈這關鍵閉口不提。
宴落帆擱那兒咬牙切齒半晌,嘴巴張了又合,最後忍無可忍:「你們就這麼急著貶低臨谷峪?」
是的,他開口完全是為臨谷峪的聲譽,不是其他什麼人。
無視身旁師父的幸災樂禍,范玉黎也趕緊搭腔:「殷、殷道友不是看不見了嗎?我們比起來豈不是趁人之危?」
然後就被她師父擰了一下胳膊,「瞎摻和什麼?」
星希尊者看著這亂象一時慌亂,最後還是竹御尊者站出來主持大局:「既然辭月已經決定,那便參加,大比如常繼續便可,這樣其他門派的諸位道友也不會心生不滿。」
「哎呀,這樣說倒顯得我們小家子氣了。」「就是就是,我們也沒有要逼迫的意思」……
無人在意這幾句蒼白的辯駁。
宴落帆也是將唇瓣抿了又抿,想要插手,最終還是出於各種忌憚而閉嘴,心中唯能默念:別再多管閒事,不然只會讓事情變得更麻煩。
可是這大比不同尋常,表現不佳的內門弟子極有可能被降為外門以作懲處,甚至還有過直接逐出門派的先例,當然,也是在那位弟子使陰招暗算的極端情況之下。
就算不去考慮這些,若是殷辭月真當眾出醜,以他的心性,能承受住嗎?應該能,小說劇情中又不是沒有類似的事。
宴落帆大概想通,可是藏著衣袖中的拳卻是越攥越緊,緩不過來的呼吸。
作者有話要說:
第66章 產生心魔
門派大比照常繼續, 似乎並沒有因殷辭月的突然出現而產生絲毫變化,只有那些虎視眈眈的目光在提醒,而本是想劃划水過去的宴落帆, 為了防止旁人去挑釁殷辭月, 所以基本上挑完一個接一個, 仗著築基期的修為倒也弄出來了漂亮的戰績。
只是他一人占著擂台不像是回事,更何況靈力也消耗過多只能暫時退場。
星希尊者看出自家小徒弟的心思, 正打算給一邊的內門弟子暗示,就看見其他門派弟子紛紛上前,全都說著要上場打擂, 而他們所挑選的對手自然是——殷辭月, 這個惹人生羨的臨谷峪掌門首徒,在天祭日大放異彩出風頭的天之驕子。
就算是要比試,這麼多的人也未免太過, 在底下為誰第一個上場爭得面紅耳赤,就差先在擂下先打一場分出勝負了。
不過最後站出來的顧恭如阻止了混亂的局面,他一襲雲紋青衣袍,恍若竹之君子, 可說出來的話卻十分趁人之危:
「作為安溪門掌門弟子,不知可有幸見識一番殷道友的身手。」
四周頓時安靜下來, 彼此相望兩眼, 本來叫囂的那些人默默後退一步, 他們對自己幾斤幾兩還是很清楚的, 沒必要為出一時風頭而得罪安溪門的大師兄。
殷辭月可是倒霉了,討不到好, 顧恭如這個人是眾所周知的笑面虎, 手段陰得很, 曾和旁人對決時干出毀人根骨這種損事,還能笑眯眯地說一聲並非有意。
也有傳聞說他對於得罪自己的人從不放過,還將人直接剝皮抽筋,可怖攝人。俗話說得好,寧可得罪真小人也不能得罪偽君子,顧恭如便是這偽君子一類中的翹楚人物。
范玉黎打算阻攔可是沒攔住,她方才也上前申請對決了,打的是故意輸掉的念頭,沒成想還是沒能防止顧師兄。
「師兄,點到為止便好,不要傷了兩派和氣。」
顧恭如笑容淺淡,眸中滿是深沉地回頭睨了一眼,冒著冷氣說道:「什麼時候你嘴中竟能說出這種話了。」
范玉黎被她師父拉到身後,訥訥地說不出話,忍不住朝宴落帆方向望了一眼,看到一張面無表情的冷酷小臉,隱晦地輕嘆一聲,應該不會將人傷得太重吧?看在落落的面子上。
另一處的星希尊者也勸說了兩句:「就是輸了也沒什麼丟臉的。」
殷辭月不為所動,不知道聽沒聽進去,黑密的眼睫遮掩住眸色,本就暗淡的瞳孔更讓人琢磨不透其中的情感。
宴落帆保持沉默,只是借著難得的驕陽補充體內靈氣,九重天劫都能抵擋,還怕顧恭如一個沒過築基的修士不成?他擔心的還是殷辭月作為主角的臉面。
這些個弟子還在起鬨,完全不知道這會給將來的自己帶來何種禍端,等後期心狠手辣的殷辭月回來會直接都殺了也說不準,最次也會將眼睛舌頭什麼的剜割掉。
顧恭如站在擂台之上,臉上神情充分地描繪了『皮笑肉不笑』的內涵,言語客氣非常:「殷道友,請。」
一般修士都是直接飛上擂台,而現如今的殷辭月卻只能在一旁同門的指引下從一邊石階上場,這對於看熱鬧的眾人來講已經是能用來嘲笑的談資。
低笑聲嘁嘁喳喳仿佛陰溝里的老鼠,這到底是哪門子的名門正派?
宴落帆沒忍住一聲冷笑,突然想起什麼,為公平而提議:「殷辭月因中毒而無法視物,這樣也難以比下去,顧道友應該不介意在肢體各處掛上鈴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