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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的時日於修真者而言不過是一眨眼,合歡派比武招親那日山腳下不知聚集了多少人,各個層次的高手都有,有些只是過來看熱鬧,有些則是衝著拔頭籌而來,誓要一睹假面美人的真容。
趕來鎮場子的星希尊者還看到了其中的臉熟人物,忍不住吐槽:「分神期不好好修煉,跑到這裡來。」
宴落帆被折騰了整整三日,破舊的全臉白面具現如今被白玉半面所代替,他端坐於層層粉帳內,身著素淡白衣,不食人間煙火的氛圍算是在一開始便拿捏住了。
對於這粉紅帷帳,是掌門強行要求的結果,說這可是合歡派獨一份的,宴落帆拗不過,只能被這粉嫩包圍。
花朝不知在什麼時候湊了過來,隱晦地朝左邊指了兩下,低聲道:「穿青袍子的那個就是欺負花蓮的混蛋!」
還真是一張滿具欺騙性的臉,宴落帆的頷首微不可見,接下來就是要表達對這個男的特殊了吧?花朝當時說了,在這人勝一局後隨口誇獎一句便足夠,並非難事。
「他是喜歡出風頭的,不用多說,待會兒肯定是第一個跳上來,大家都摸不透彼此深淺剛開始肯定不會很強。」
花朝剛說完這宛如預言般的話,果不其然,那「混蛋」立刻跳上了擂台,作態似如玉公子,先朝著宴落帆所在的方向作揖,笑容和煦:「有禮了。」
這才剛開始,宴落帆已經想托腮假寐了,可在臨上場前師父特意叮囑過不許打哈欠破壞形象。
唔,好無聊。
還未過去半炷香的時間,第一輪的勝負已經決出,果然是那個「混蛋」,此刻正志滿意得地說著承讓,時不時還回頭看上兩眼表達心跡。
宴落帆在收到媚眼後差點沒繃住表情,在身側花朝的眼神暗示之下,依計劃行事,他清了清嗓子,說出實現準備好的台詞:「公子敢為人先,身手更是出類拔萃。」
好,言盡於此,說更多就沒意思了。
哪怕就只說了兩句話,也足夠吹噓上一段時日了,沒待在擂台上的人只抱怨世上沒有後悔藥,早知道什麼車輪戰、撿漏都不要管,先被誇上兩句才是要緊事。
作為扮演主持角色的花朝上前一步:「還有哪位道友願意挑戰?」
下一個是被范玉黎推出來的玉清,她別彆扭扭地跳上擂台,下巴微抬:「我來。」
端坐著的宴落帆:「……」
他才剛注意到,這兒還有熟人,玉清是過來添什麼亂?
作者有話要說:
第72章 再次相見
隔著帷帳看不真切, 直到現在宴落帆認真打量下去,這才意識到在場有不少熟人,先不說玉清, 還有范玉黎, 若是沒看錯的話他那大堂兄居然也過來了, 明明每日在臨谷峪忙得腳不沾地,真沒想到這些人竟是如此喜歡看熱鬧。
哎?不遠處珠翠滿頭的乘著轎子過來的好像是許久未見的金舒榮, 大概十年前到達築基期後便不再致力於修行,而是回家繼承家業,如今是當之無愧的游雲掌事人, 風頭無量。
啊……
站在擂台旁邊表現得比誰都激動的可不就是宋青望?想當初被掌門派出去找尋隱世門派的線索, 在外面樂不思蜀,連好兄弟在門派受苦都不曉得!
不過宋青望出現在此處是宴落帆唯一不感到驚訝的人物,本就是喜斗好樂的性子, 不來才是有鬼。
一個兩個居然在這種情況下再次想見,說實在的宴落帆有些慌張,畢竟這一百年來他就是按照隱居的標準過活,對於一切有關劇情的人物信息敬謝不敏, 可以說成逃避式預防碰面。
這些人如今的實力都算不得低,若是真讓他們取勝, 宴落帆無法保證不露出馬腳。
「你覺得最有可能勝的人是誰?」
一幫的花朝聽到問話, 還真的將所有人認真打量了一圈, 推斷道:「若是臨谷峪那位朝瑜師兄參與的話, 他應當是最有可能拔頭籌的人,可是依其不問世俗的清高個性, 會到這裡來都是件怪事。」
宴落帆不由得乾笑兩聲, 開始後悔起沒告訴堂兄自己壓根沒死掉, 畢竟宴朝瑜從一開始便知道他為男子,這要是被揪住很難應付詰問。
花朝並不知眼前人為何擔心,不過不妨礙他安撫:「無事,最後的勝者還要過雙子那關,悅山悅水可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
這對雙子便是當初天祭日,宴落帆和殷辭月一同到春舀路買鞋子時碰到的合歡派弟子,當時還被塞了好一堆典籍,最後還是落得個在儲物袋中沉灰的結局。
「隨緣吧。」
宴落帆放棄思考,將目光重新放到擂台之上,玉清手持倒刺軟鞭,杏眼微眯儘是狠辣,看著該是做好了萬全準備。
然而,那邊上場挑戰的玉清其實算趕鴨子上架,只能先將不好對付的架勢擺出來,她在修煉方面實在不夠擅長,修為一直停在築基期大圓滿無法再進一步,放下不算狠話的狠話:「小心點,若是傷到了我的臉,有你好看!」
宴落帆為之失笑,還真是玉清會說出來的話。
對面那「混蛋」什麼時候得到過這種殊榮,短短一日不僅受假面美人的誇獎,還和當今的第一美人有了交流,他一時有些飄飄然,原本嚴陣以待的態度也鬆懈下來,擺出風流公子的作態:「玉清小姐不必擔憂,我自然會多加小心……」
話音未落,玉清手中的鞭子已經毫不客氣地甩過去,她在春滿樓待了數不清的日月,這點搔首弄姿的小把戲完全不夠看,硬要點評還能說出許多刻薄話,比如這人方才撥弄額發的動作過分做作,眨眼睛也很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