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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銀劍如詭蛇,迅速逼近。
畢竟最後結局是被追殺然後兩劍刺死,宴落帆這幾年修煉別的不行,躲避逃跑技術算是用了狠功夫,尤其是對劍刺的各種角度全部了熟於心,瞅准機會後退一步,輕鬆躲過。
接下來倒不像兩方打鬥了,稱為你追我趕的競技賽更為合適,待半炷香的時間過去,對每一劍都注入靈氣的方香菱有些氣喘,舉著劍:「你!你到底想不想要比試,是不是在故意羞辱我?」
剛開始她還在想不能傷到這小郡主的臉蛋,畢竟榜上有名的美人沒幾個是不把臉看得比命重要的,到後來,已經沒有閒心控制了,說是氣急敗壞也不為過,「怎麼就刺不到?!」
殷辭月在隊列中看著,前幾日他雖儘量避免和宴落帆見面,但對幫忙修煉從不含糊,小騙子有幾斤幾兩重他再清楚不過,見此光景也難免失笑,這還是個小賴皮。
宴落帆乾笑,偶爾揮出軟鞭將銀劍撥開,他那不是打不過嗎?
「你太厲害……」我沒辦法。
就是這一分心,被方香菱捕捉到機會,她順勢將纏上銀劍的軟鞭繃緊,然後——用渾身的力氣一拉,「我看你還得……」意。
話還未說完,看著就無力纖細的美人因她拉扯,給她撞了個滿懷,沒能收住力氣往後退了兩步,失足跌下埡台。
一眾驚呼聲響起,殷辭月先是皺眉,無意識邁出一步,轉而憶起修士又怎麼會因為跌下高台受傷?他看向自己邁出的那隻腳,收回,有幾分懊惱。
而一直關注戰局的金舒榮關心則亂,立刻過去:「沒跌傷吧?!」
方香菱平躺在地上,轉頭看向倒在一邊的宴落帆,該說不愧為美人榜第一嗎?擁有比雞蛋清還要光滑軟糯的皮膚、根根分明的淺褐色眼睫,以及琉璃珠子般的眼睛中令人心軟的惶恐。
還有,好香。
除草藥的清香外,還隱著不屬於任何花葯的甜。
他們方家制香製毒,世間千萬種香都能一一分辨,卻偏不能將這香味進行劃分。
還沒等方香菱仔細聞一聞,或是對這軟玉在懷的狀態發表什麼見解,「軟玉」已經像是觸電一樣迅速彈開,把她當成什麼不該碰觸的髒東西般,「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還沒被這樣嫌棄過。
宴落帆覺得自己命不久矣,有些羞恥,伸手去扶:「你沒受傷吧?抱歉,我是無心的。」
這下輪到方香菱無措了,剛才她是不是太兇了?本來就只是下意識反應而已。她站起身又轉了口風:「我、我又沒說要怪你。」
金舒榮快步過去確定他們落落沒受傷,鬆了一口氣,對正常比試也不好詰難,只好悶聲囑咐,「以後注意一點,萬一扭傷,就算輕鬆治好也會疼的。」
宴落帆魂不守舍地點頭。
他自己怪自己,乾的是什麼事?
一個男的被拽到人家懷裡去了,不應該懈怠修煉的。
現在更不能告訴殷辭月他是個男的了,撲到重要女性角色懷裡這種事絕不允許發生第二次!
想到這裡,宴落帆有幾分心虛地朝殷辭月所在的方向偷偷瞄了一眼,誰知被抓了個正著,立刻扭過頭,十足地欲蓋彌彰。
這一系列小動作被一邊的金舒榮盡收眼底,她眼睛一眨,嘆道:「你瞧殷辭月這是怎麼一回事,見你跌了也不過來扶一扶,腳長在地上了?冷血。」
殷辭月沒什麼好辯駁,本來關心未婚妻是再正常不過,可他好似在同誰較勁,表達關心便輸了的想法占了上風。
若這套話放在平時,宴落帆是很樂意順著說然後借題發揮的,可偏偏他正做錯了事,不好指摘什麼,含糊其辭:「他和我也就只有那層關係而已,不怎麼親近的。」
金舒榮拿著帕子正硬拽著給宴落帆擦手,聞言捂捂嘴,差點笑出聲。
嘖,她都快要可憐這小天才了。
可她可不願幫對手說話,佯裝恍悟拍了下手:「哦~原來如此。」
方香菱在一旁聽著,總覺得那裡不太對勁,尤其是她暗戀對象殷辭月的臉色,似乎有點微不可見的委屈懊惱在裡頭。
可方殷兩家很是親近,她自詡兩人一同長大,對殷辭月的心性再了解不過,『理性決絕,做事不後悔』是他的準則,更何談因為這小郡主一句話便感到委屈?
最關鍵的是,就算殷辭月被這小郡主牽動心虛,她也沒感到有多嫉妒和憤怒。
奇怪。
「小郡主。」
她輕喚一聲,見小郡主茫然地望過來。
「你用的是什麼香?」
宴落帆也知道自己因為吃藥身上總有股草藥味,可那草藥的功效不能擺在明面上說,「藥味熏到你了?我不用香的,不過衣物會用游雲的特供薰香,你聞到的可能是那個味道。」
金舒榮第一個站出來表示反駁:「不對,我們的特供薰香不是這個味道。」
方香菱沒得到確定答案又吸了兩下鼻子,仔細聞過後,「草藥是天南愈、薰香是菍雨前、應該還有糖糕味……剩下的,難道是小郡主你的體香嗎?」
從草藥名被念出來那刻開始,宴落帆便十分緊張,矢口否認:「我沒有體香這種東西。」
方香菱還想講道理,不依不饒,「體香自己一般是聞不到的。」
星希尊者在一邊看了半天熱鬧,無聲大笑,在與掌門的無奈目光對視後,終於想起來主持大局:「好了,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方香菱先從埡台跌落,宴落帆勝。不必放在心上,反正這輸贏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