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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神情在金舒容那裡就是默認了,她心道果然就是這麼一回事,所以殷辭月那日其實是過去逮人!
她嘆息道:「以後要小心一點。」
這還哪裡來的以後?宴落帆終於想起維護自己岌岌可危的形象,「我沒去找……」然後僵硬卡住,其實還真不算錯,他可就不是去找潮笙了嗎?潮笙可不就是小倌?
金舒容也是看開,照這樣落落確是貪戀男子不差,「你若真想,我們游雲其實……」
宴落帆直接打斷:「不,我一點也不想。」
只能說游雲的產業可真是有夠廣的,這種方面都有。
也隨便殷辭月怎麼安排了。
當然在這時他還是這樣想的,畢竟也沒什麼明顯影響,可是等到第二日宴落帆開始正式苦修就完全笑不出來,沒有直接罵人已經是良好修養的體現。
殷辭月可真是好樣的,別多說,這絕對是伺機報復!
竹御尊者可能是見他待在那裡一動不動,招手,「這一步便是淬體,你先試試,我看看現在以你的境界最多能堅持幾個時辰。」
先估量眼前飛流急湍,抬頭都望不到邊際的瀑布,然後又朝那地下的山石瞧了一眼,宴落帆嘴角抽搐,差點一聲苦笑,在瀑布下打坐幾個時辰?還真是有夠高看他的。
但畢竟是已經應下的事,宴落帆也只能繃著臉磨蹭下去,第一感覺就是好涼!在盛夏還蠻舒服,以前怎麼沒注意到這個好地方?
竹御尊者見狀很滿意,他就知道這不是個嬌氣的孩子,順便開口激勵:「辭月那孩子經常整夜整夜待在此處。」
宴落帆第一反應就是這完全在胡說,他們二人住在同一小院發生什麼他還能不知道?
然而竹御尊者接著說:「然後在辰時前回去處理其他事務。」
宴落帆一愣,這所謂的「其他事務」該不會是指給他梳頭做菜?仔細想來也是,殷辭月都已經是築基期的人了,壓根不需要睡眠和吃飯卻每日仍會回到星舫閣。
「原來如此。」
他心情說不出的複雜,然後這一丁點感動在徹底立於瀑布之下後煙消雲散。
宴落帆虛扶了下山壁,因為這強大的衝擊力他差點直接倒下,「尊者,是不是我站的方式不對?」不然不會如此勉強。
竹御尊者在他期盼的注視下緩緩搖頭,「應該打坐。」
宴落帆坐下後感覺稍微輕鬆一點,可時間一長,方才還能被說成清爽舒適的水溫逐漸刺骨,他垂眼看了眼自己的手心發現已經被攥得失去血色。
好冷——
與此同時,殷辭月已經和騰蛇一起來到凌天峰,這也是他的第一感覺,這裡滿目霜雪不見人煙,卻生長著最為珍貴的花。
他提著含霜劍,第一次與其交流:「落落現在如何了?」
含霜劍是不對主人說謊的,於是它實事求是:「蠻差。」
作者有話要說:
第46章 他想你了
怎麼個不好法殷辭月大概也清楚, 垂眸思索片刻最後還是追問:「他……心情如何?」
於是萬里之外,星避猶猶豫豫頂著被踢的風險外散感知,『那、那個哥哥, 含霜讓我看看你心情, 要怎麼回?』
宴落帆被瀑布打得和落湯雞一樣, 都要冷得神志不清了,聽完這話當時火氣又上來, 冷笑兩聲:「你跟他說,我好得很,等他回來我還得好好道謝。」
含霜將話原模原樣地傳達出去, 就連語氣都模仿得一般無二。
看來小騙子這是被氣得不輕, 殷辭月已經能預想到等回到臨谷峪將面臨的「狂風暴雨」,他斟酌道:「我一定將九葉花帶回去。」
含霜發現了,它主人不太會哄人, 但作為一把劍不好指手畫腳,只得老老實實轉述。
果不其然,宴落帆聽完又是一聲哼笑,「真行。」
裝聽不懂這一套, 明明就算這苦修不是殷辭月運作的,但昨日上早課時一點勸阻也沒有, 同樣該罰!
「落帆啊, 有沒有感覺身體正在被淬鍊?」
在岸邊的竹御尊者適時開口, 面露擔憂, 剛才聽見這孩子都已經開始神志不清自言自語了。
宴落帆甩甩頭,想將被打濕的頭髮弄開不過失敗了, 他咬咬牙將發抖給強行克制, 吐出兩個字:「還好。」
一個時辰都沒到就撐不住, 這絕對不行!
依竹御尊者剛開始的話來聽,一兩個時辰為基準,那他最起碼要在瀑布底下待一個半時辰才好。沒錯,他奉行的原則就是不力爭上遊,可也不要當最差勁的。
弟子都還能堅持住,竹御尊者也不好將人給強行叫出,估摸著才一炷香的時間應該不會過度,順便扯起閒話:「我有說過你和曾經的一位尊者很像嗎?」
宴落帆出於禮節回應,「您是說悟謙尊者?」
他記得當時看手相時有提起過這個人。
竹御尊者點頭,也不管正在和水流搏鬥的宴落帆能不能看見,自顧自地往下說:「他死去?或是消失的那日正好和星希尊者在一起,遇到了至少玄階的凶獸,那時候他們可還沒這麼厲害,悟謙尊者似是為了保護星希尊者沒能逃脫。」
他忍不住一聲長嘆,「那日剛好是五百八十八年一次的祈神節,現在想來又是快要來臨了。」
宴落帆沒放在心上,修真界就數節日最多,只是竹御尊者不是一次兩次提起了,「為什麼說他是消失?」明明大家都說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