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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徹底落地,就能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又在編排人,「掌門首徒自是不同,不像我們這些人只能起大早步步爬上後山。」
回應這話的是宋青望,他很直白:「那不然呢?」
殷施琅噎住,一般不會是這個反應。
宋青望這人有軸勁,瞧著殷施琅是不認可他的話,認真說道:「內門外門都有區別,更何況掌門親傳,若都一樣還分那麼清楚做什麼?」
是這個道理,修真界本就弱肉強食,誰會和你計較什麼公平得失?只有象牙塔被寵壞的孩子才會說這種話。
宴落帆恨不得鼓掌表示認同,只是「宋青望你又不是新入門的弟子,怎麼和我們一起?」
宋青望活動一番筋骨,「我是你們的帶隊師兄之一。」
話音剛落,齊長老姍姍來遲,先是一聲吼鎮住場面,「別讓我看見你們任性妄為,你們在大部分靈獸眼裡不過是塊塞牙的肉。」
宴落帆在儲物袋翻找好一會兒,終於拿出壓箱底的軟鞭,大概率這段有劇情,不是這次圍獵那便是下一次,總結來說就是殷施琅故意使壞導致其害人害己。
臨谷峪後山屬禁地,雲霧繚繞,危機四伏,因此才安排宴朝瑜承擔起巡視任務,以防不知深淺的小弟子葬身於此。
不過有靠譜帶隊師兄一般不會出現差錯。
剛這樣想著,齊長老已然開始安排,摸著大鬍子不加思考道:「宋青望和殷辭月關係不錯是吧?那你帶著他和宴落帆,再隨便挑兩個外門弟子。」
宋青望立刻應聲:「好嘞,完全沒問題。」
剛說完,宴落帆還沒來得及阻攔,就看見這個缺心眼的朝外門弟子人堆兒里指了兩下,「你們兩個,跟我來。」
這是怎樣冥冥之中的安排,才能在一干人等里挑出這兩個有過關係的:一個剛才口吐狂言的殷施琅,另一個則是一直看他不順眼的楚厲。
若是說之前還沒能確定,那現在絕對不會有差錯,殷施琅使壞就是這次,故意將吸引毒蟲靈獸的禍石放到殷辭月身上,結果真的引來凶獸。
結果殷辭月受輕傷,殷施琅則是直接斷了一條腿,其他人倒是沒出現問題。
可這就是輕傷也讓主角在寒冰床上昏迷數日,宴落帆咬咬下唇,趁著眾人未曾注意,神不知鬼不覺湊到宋青望身邊,用胳膊肘碰了碰,壓低聲音:「宋青望?」
結果宋青望好似被燙到,一下彈出去三米遠,正色道:「我們就這個距離說話。」
宴落帆:「……」我是刺蝟?
這距離說話得用喊的吧?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歡迎殷施琅?他和殷施琅又沒仇沒怨,這不是又會被認為在幫殷辭月?雖說事實本就如此。
他只好斟酌言辭,猶豫發問:「你是隨便挑選的,要不再好好想一想?」
誰知聽到這話,楚厲狠狠代入,認為宴落帆還在怪他之前的有意針對,低頭道歉:「我為之前的偏見道歉,還請小郡主能夠原諒我。」
宴落帆再次明白罵人要指名道姓這個簡單道理,他正想解釋:「我不是……」
宋青望卻已經對圍獵迫不及待,直接打斷:「都是臨谷峪的弟子還能有什麼深仇大恨?說開就好,我們快點入後山禁制吧。」
宴落帆只好閉嘴,將注意力放到殷辭月身上,「不許離太遠,要讓我受傷可饒不了你。」
其實齊長老的分配還有幾分道理,雖說承認起來很勉強,可他和殷辭月在內門弟子中的水平一個弱得離譜一個則是強得離譜,剛好構成平衡。
也不管旁人做何反應,宴落帆注意著人員的動向,時刻將身側的殷辭月和殷施琅隔絕開,絕對不給任何動手機會。
進入臨谷峪後山的瞬間便能聽見凶獸的低吼聲,濃蔭蔽日,時不時有飛鳥驚起,地勢更極為險峻,瞧著稍有不慎便會墜落,他們這些連御劍還未習得的弟子會連掙扎也無成為凶獸的口中餐。
幾位帶隊師兄師姐頗為遊刃有餘,偏偏宋青望這不靠譜的看什麼都覺新鮮,帶領著人四處亂竄:「我之前來圍獵差點抓住一隻冥翠鳥,也不知道這次還能不能碰見。」
如果沒記錯,這次他們這些剛入門弟子的任務是獵殺至少一隻玄階靈獸。
宴落帆扶著牆,踩著碎石步履維艱,「冥翠鳥是什麼?」
回答的人是跟在他身後的殷辭月,「是可口吐人言幻化如夢的黃階鳥獸,在藤拍場千金難求。」
合著宋青望那麼激動是過來賺外快來了,宴落帆一時無語。
這時在隊伍最後的殷施琅終於憋不住話了,張嘴便是抱怨:「後山圍獵應以獵殺玄階為先,多留一刻便多一分兇險,這位師兄你怎麼能說出這樣不負責任的話?」
終於到不需單人通過的略顯平坦的地界,高林茂密到抬頭都無法窺見陽光,四處都瀰漫蟲獸屍體腐爛的氣息。
宋青望環視一圈,最終將視線落到開口的殷施琅身上,「去吧,你不是要去獵玄階嗎?」
他這話其實並無惡意,單純認為這師弟著急就先去好了,本來獵殺玄階算不得難事。
可只能靠靈符寶器護命的殷施琅倍感羞辱,將矛頭對準他同父異母的兄弟:「辭月,你就任由別人這樣侮辱你的兄長是嗎?」
殷辭月的眼神像是在看跳樑小丑,本是多說一句話都吝嗇,可無意間瞥到身側小騙子憤憤咬牙的小動作,輕垂眼睫:「兄長,我沒有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