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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落帆想著理由,「我……」
「落落願意來就來,反正這裡就是不歡迎你,你立刻給我滾出去!」玉清對自己的競爭對手向來不客氣,也懶得裝什麼清冷如月,一拍桌子站起身。
范玉黎她不願意在比自己好看的人面前表現出蠻橫霸道,因為那會讓自己氣度落入下乘,所以現在她被玉清指著鼻子罵也沒有大發雷霆,「你們一個第一,一個第二,加我一個第三又有什麼關係?」
「歪理。」玉清特意把長痘的那半張臉偏到一邊不讓人看,之前也沒聽范玉黎在她面前承認自己是第三。
范玉黎大概從被生下來那刻起,就不知道被人嫌棄是個什麼滋味,現在更是毫無自覺地拖了個木凳坐到二人中間,一上來就是告狀:「你可不知道,我昨日好心好意告訴她眉毛中有顆痘,她居然直接開口罵我,真是不講理!」
玉清第一次見到這種給人當面潑髒水的,當場反駁:「你在我客人面前說這話,分明是想故意丟我的臉,是嘲笑!」
「才不是,你小人之心!」
「就是。」
……
宴落帆被這小學雞吵架的局面搞得頭疼,只能問范玉黎:「所以你這次過來是做什麼的?」
范玉黎重新坐好,委屈巴巴地回答:「我太無聊了嘛,你們臨谷峪那麼難進。」
說到這裡她忍不住眼前一亮,面前這不就是個臨谷峪的大紅人?雖然是情敵,不過算個好人說不準會願意幫忙,「你帶我進臨谷峪好不好,這樣我就不找玉清的麻煩了。」
原來她知道這是在找麻煩,宴落帆有些無奈,終是在軟磨硬泡下鬆了口:「這個要問過我師父才行。」
若是可以他也非常希望范玉黎能把顧恭如這個規劃外的角色帶走,只是在用傳音靈佩練習星希尊者時他忍不住多問一句,「當時他回去弄秘境時你就沒多勸兩句?」
范玉黎提起這事就氣惱,當時顧師兄能回門派她自然很高興,可是,「段蓉語一直纏著師兄,我沒辦法搭話。」
宴落帆一愣,正想繼續追問,星希尊者那邊來了回音:
「怎麼了落落,找師父有什麼事?」
宴落帆簡單概括了一下當前的情況。
星希尊者略加沉吟,「雖是安溪門的弟子,可既是落落信得過的人,帶就帶來吧,只是臨谷峪最近有些亂你是知道的,多注意些。」
宴落帆應下,然後就此切斷傳音靈佩的聯繫,對滿臉期待的范玉黎點點頭,「師父同意你進到臨谷峪。」
范玉黎「嘻嘻」一聲,露出個看似討好的笑,「你真是個好人。」
宴落帆懶得否認這話,只是這態度實在變化太大,范玉黎之前不是沒誇過他,但那言語裡總是帶著點敵對的尖銳,於是他問道:「在你眼裡我應該還是你的對手吧?」
誰知范玉黎卻是搖搖頭,連同烏髮上的步搖隨之輕晃,聲音清脆道:「現在可算不上。」
「為何?」宴落帆沒覺得現在兩人立場有什麼變化。
范玉黎神秘兮兮且毫無意義地將聲音壓低,面帶羞赧,「你不是已經和你未婚夫定終生了嗎?這樣顧師兄就算『賊心不死』也毫無辦法,而且他之前回安溪門時,都已經同意下來和段蓉語結契了,應該也是對你沒那麼執著了,對吧?」
聽到第一句話時就能感受到尷尬了,宴落帆也是知道傳言會傳得很快,但沒想到有人真會當面提,這可就沒法裝聽不見了。
他先往後靠了一點,將二人距離拉開,卻沒辦法做出讓眼前人滿意的答覆,因為想起昨日在悟閣顧恭如顯然不正常的反應,只好將話題岔開:「他同意和段蓉語結契,這是什麼意思?」
范玉黎光是提起來都會心懷不滿:「姻緣之契。」
宴落帆一怔,他沒往這方面想的原因是:「顧恭如回來沒表現出一點難過。」
范玉黎滿不在乎,撥弄兩下額前髮絲,隨口撤了個理由:「顧師兄並非喜怒形於色的人,怎麼會將自己的難過說出來?」
玉清一直覺得她這個競爭對手的眼光差勁,這個時候終於憋不住了,「真的是,我看他就是單純不在意,范玉黎我好心告訴你,我見過的人可多了,他城府深沉,不是你能招架住的。」
范玉黎炸毛,騰地一下從木凳上站起:「你胡說八道什麼,沒人會不喜歡顧師兄。」
作為自己已定妻子的人死去了,在回來後閉口不提也就算了,還照常與人談笑風生?宴落帆也不是不講理,要求重要之人死去後一定要哭天喊地,可一絲消沉也無……
「段……小姐她,」宴落帆沒記住名字,「和顧恭如將要結契,為什麼要突然跑到天凌峰采九葉花?」
范玉黎本來氣呼呼的,聞言一怔,那幾日她將自己關到房間內,並不知曉具體發生什麼,「誰知道她。」
玉清在一邊涼颼颼道:「九葉花可是最為出名的情定之花,這還能是為誰取的?」
確實,宴落帆當初也是從珂兒嘴中聽說,不過他只在意了取到的困難程度,猜想脫口而出:「是顧恭如讓她取的?」
為了讓這位段小姐死在殷辭月的手中,當日段安平來臨谷峪鬧事時臨走前說的話就很奇怪,如果是這樣就能說通了。
宴落帆被自己的猜想嚇了一跳,自知失言,補充道:「我沒有說顧恭如是故意害死她的意思。」說完後,他自己都覺得欲蓋彌彰,此地無銀三百兩也就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