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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隔了數日,再見到親人時,就親眼見證了他們的死亡,全程連一滴眼淚都沒有流。
並沒有感覺到有多難過,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恨意,恨平陽王府,恨楚淵,恨楚家的所有人。
若不是他們,她又怎麼會淪落到這般地步,被迫換上了一張又一張的人皮面具,被迫承歡在他人身下苟且活命。
屍體被拖走,人群也漸漸散去。
林清妍又看了一會兒,對著身旁人說道:「走吧!」
她從大石子上跳下去,頭也不回的離開鬧市。
男子複雜的望了她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跟在她的身後一同離開。
街口的客棧門口停著幾輛馬車,一群商人打扮的男女正在從客棧里往馬車上一點點搬運行李。
林清妍和男子走近。
商隊為首的青年遠遠見到他們,走到中間的馬車旁掀開車簾,讓二人進去,隨後對著身旁人道:「動作快些,咱們該走了。」
眾人應和了一聲,手腳更加麻利了。
林清妍坐在車裡,玉手抬起掀開車簾。
在街口的位置,侍衛簇擁著一男一女遠遠走過來。
看到二人時,她手指輕輕顫抖,眼眸中蹦躂了濃烈的殺氣。
走著走著,楚念晚停了下來。
迷茫的扭過頭,視線看向客棧外面,歪了歪腦袋。
「怎麼了?」
楚雲深也停下來問道。
她看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沒事,可能是錯覺吧!」
楚雲深「哦」了一聲,沒有太過在意,對著她說道:「先去一趟水雲軒吧,爹這兩天心情不好,給他帶幾壇好酒回去。」
兩個人在街口轉身,朝著另外的方向走去了。
他們走之後,馬車也出發了。
商隊的馬車與之前林清妍坐過的不同,是最普通的那種,車上的座位都是硬的,馬車晃晃悠悠,剛走了幾步,林清妍就難受的不得了,頭暈目眩,止不住的乾嘔。
男子給她倒了一杯清茶,嘲諷道:「先忍一忍吧,你已經不是那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小姐了。」
林清妍喝了茶,舒服了一些,並沒有反駁他,垂下眸子坐在一旁,努力的讓自己恢復平靜。
馬車很快到了城門口。
在這裡需要停一下,所有人員下馬車接受士兵檢查。
林清妍也下來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她便坐的頭疼屁股疼難受的不得了,下車時反倒輕鬆了很多。
城牆上貼著她的畫像,士兵照著畫像挨個比對,很快比對到她。
林清妍貼著另一張人皮,輕鬆的糊弄了過去,就這樣出了京城。
從京城外到天雲山腳,駐紮著一大片軍營,如今由鎮前大將軍楚慕寒掌控,遠遠的就可以聽到士兵高聲訓練造成的動靜。
林清妍回到車裡,馬車沿著軍營外面的小路離開。
男子抿了一口清茶,掀開帘子看向車在,嘖嘖讚嘆:「楚家如今的勢力確實很旺,一個王爺,一個掌管三十萬兵馬的鎮前將軍,也難怪你們會輸。」
「你想說什麼?」林清妍面色冷靜的問道。
「沒什麼!」
男子笑了笑,單手將她摟在懷裡,另一隻手不安分的從衣衫的底部伸進去,在她耳邊道:「你放心,我這個人說到做到,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一定幫你報仇雪恨。」
馬車緩慢前行。
晴天白日的,中間那輛車逐漸開始了不規則的晃動……
……
水雲軒有一款桃花酒,味道濃醇甘甜,一直都是楚淵的最愛。
也許真的是感受到了親爹的不開心,向來摳門小氣的楚雲深買了足足一個馬車的桃花酒帶回去。
這酒很難釀製,小小的一壇就要足足二十兩。
楚雲深一口氣買了二十壇,交了銀子之後,似乎覺得自己又蒼老了,在車旁邊背著手看天,肉疼的不得了。
四百兩啊!
要知道,給晚寶買一個狼崽子白花了五兩銀子。
這一車酒,是八十個秦煜的價格。
他長嘆了一口氣,對著身旁的小姑娘說道:「晚寶啊,一會你好好勸勸爹,讓他少喝點,爭取這些讓他喝上一個月。」
「不」
他一臉痛心:「喝半年!」
楚念晚:「……」
楚雲深只是隨便的開了個玩笑活躍氣氛,真正需要用銀子的時候,他是不會摳門的。
但這次楚念晚沒有像之前一樣笑出來。
抿了抿唇,心裡滿滿的愧疚。
自然不是對林家人感到愧疚,那些人不配。
她是覺得有些對不起爹爹
在這之前,楚淵曾經多次發現林鶴有問題,卻始終沒有想過殺了他們。
楚念晚的外公林鹿對楚家有恩,楚淵一直記得的,而他前幾日做的舉動,雖說是為女兒報仇,也確確實實為她讓林家因此絕後。
所以這幾日,楚淵表面上看起來十分冷靜,卻還是變得不開心了很多,早朝抱病很久沒有去過了,整日留在王府,有時楚念晚去找他他都不見。
回去的路上,一向聒噪的楚雲深也變得格外安靜。
即使平陽王府與林府曾經結下了仇恨。
但這個時辰,楚淵仍舊給那群人燒了一疊紙錢。
在倚梅院在的小湖邊,腳下是火盆,整個人蹲在那裡,看著火苗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