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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這個表面彆扭的樣子,楚淵忍不住溝通輕笑,道:「一個老朋友了,你跟我走一趟就懂了。」
玄機老人擰著眉頭,對他話說到一半的行為有些不滿,卻還是點了點頭。
楚淵站了起來,與玄機老人共同離開。
留下楚青玉一個人,仍舊無奈地扎著馬步。
……
楚淵帶著人,除了王府,一路暢通毫無阻攔的進了皇宮內。
到了宮門口,二人下馬進去。
趁著宮人離得遠了些,玄機老人抓住楚淵:「你搞什麼,不會讓我給狗皇帝看病吧?我看他不順眼很久了,可不會給他治。」
楚淵翻了個白眼:「我也看他不順眼,不會讓你給他治。」
一路到了長春宮。
武譚在外面焦急等待。
到了這裡,玄機老人也可以猜出來是為誰治病了,眉頭擰的越來越深。
武譚遠遠的迎了過來,面色有些泛白,一像大大咧咧和楚淵兄弟相稱的人,如今主動彎腰行禮,禮貌有加:「事發突然,本來不想打擾您休息,可欣兒病重,宮中太醫無人可醫,只能請您相助了。」
望著武譚卑躬屈膝的樣子,玄機老人抿唇沉默,沒說任何話,繞過他徑直進了長春宮內。
進了宮,就有宮女引路。
推開主殿的門,屋子裡濃烈的藥草味道撲鼻而來。
玄機老人吸了口氣,從藥草中聞到了一位用於生命垂危之人的七星草。
他沉下臉,跨步走進。
房間裡裝飾的粉粉嫩嫩,實在很難想像,一個年過四十的女人,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在這勾心鬥角的後宮生活,仍能保持一個純粹少女的心。
宮女引路走到床前。
粉色床幔被掀開,床上的女子身姿映入眼帘。
武欣兒躺在床上,眼眸緊閉,身形消瘦,滿臉的憔悴,和從前那個天真爛漫的少女判若兩人。
玄機老人在床前靜止幾秒。
他壓住心中的酸澀,輕聲問道:「她這個樣子,幾天了?」
武譚和楚淵跟著進來。
武譚嘆了口氣,道:「這已經是第四天了,欣兒從前就身體不好,前幾日不知為何忽然又吐了血,這次服下再多的藥也不見好轉,太醫說,說她生命垂危。」
玄機老人擰了擰拳頭。
他走近,隨手拿過宮女手中的帕子,蹲在床邊,掀開被子的一角,把武欣兒的手漏了出來,用手帕隔著,摒棄一切雜念診脈。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碰到武欣兒。
一炷香後,他站了起來,將被子蓋好,扭頭走了出去。
楚淵和武譚互視一眼,跟著出去。
到了正廳,他們屏退宮人,關上了門。
楚淵問道:「怎麼樣?有救嗎?」
玄機老人嗤笑:「我是醫者,又不是大羅神仙,她都這個樣子了,能救下來才有鬼。」
場面沉寂下來。
武譚紅了眼眶,上下打量著他,似乎下了什麼決心一般,繞到玄機老人身前,咬牙跪了下去。
「顧兄,之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錯,欣兒她是無辜的,是我拆散你們,才會造成今日的結果,你怎麼懲罰我都可以,求你一定要救救她,她是真心喜歡你的。」
真心?
玄機老人安靜垂眸。
哪裡有什麼真心,不過是權勢的墊腳石罷了。
以前他是和楚淵一樣的窮小子,她是將軍府的千金。
現在他是遠離京城的古怪老人,她是位於權勢巔峰的貴妃。
真心有用的話,他也不至於沉迷酒鄉這麼多年。
玄機老人扭頭看著武欣兒房間的位置,只看到了一層厚厚的宮牆。
他把唇抿成一條直線,又一次繞過武譚,抬腳離開了。
楚淵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
他長嘆了口氣,拍了拍武譚的肩,低聲道:「我想辦法勸勸他。」
說完,楚淵跟著玄機老人走了。
出了宮門,玄機老人回頭看了一眼皇宮上方的天空,勾起一抹苦澀的笑,騎馬快步離開。
楚淵緊跟著,在他身旁道歉:「對不起,我自作主張……」
「沒事……」
玄機老人打斷他。
他想到什麼,停下了馬,又一次回頭看過去,眼眸糾結。
過了幾秒,玄機老人道:「青玉被我罰扎了兩個時辰的馬步。」
「嗯?」楚淵不解。
玄機老人抓緊韁繩,快步離開:「還要罰一炷香,一炷香後,你去浮雲院找他,讓他進宮看病吧。」
馬蹄聲響徹,楚淵愣在原地。
消化過後,他亮了亮眼,跟了上去。
他知道,玄機老人這是心軟了,他不願意自己給武欣兒治療,卻讓他去找楚青玉,還留下一炷香的時間,明顯是要在這段時間教會楚青玉怎麼醫治。
也對啊,曾經深愛過的愛人,如今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眼睜睜的看對方去死。
楚淵跟著回到王府,在浮雲院外等了一炷香的時間,就看到一臉懵逼的楚青玉被扔了出來。
真的是扔出來的,「啪」的一下摔到地上,好在及時護住了臉,才保住了自己的絕世容顏。
楚青玉什麼也不知道。
玄機老人回來之後,便拎著他回到房間,拎著他講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用藥和處理方法,然後拎著他出了房間,手腕用力,直接把他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