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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府一個比較偏僻的小院裡,安箏推門出來,望著天邊的彩虹,懶洋洋的伸手揉眼。
手放下時,身前出現一名老人。
安箏僵了僵,好不容易認出了這人,收回藏在手心的毒針,僵硬的福了福身子:「玄機……老人……好」
玄機老人一夜未眠,眼眸下面多了一層明顯的雀黑,身子被雨水澆的濕透,又吹了半宿的風,幹了一些。
他打量安箏,開口時聲音沙啞:「我想問你些問題。」
玄機老人多年前曾與安箏見過幾次。
那還是秦煜被送到流雲山時的事,那時的安箏只是個小女娃娃,現在也不大,誰能想到,對方的醫術造詣,如今可以和他相提並論呢。
他站在原地,不想讓自己身上的涼氣傳給別人,隔了一定的距離,與安箏說起了武欣兒的脈象身體異常。
安箏從剛開始的迷茫到了後來的認真傾聽沉思。
玄機老人說完之後,她擰了擰眉,抬頭認真道:「我有……有一個……師兄……」
說的是病情,為何會突然提及其他人。
玄機老人面色不善,以為是安箏覺得自己不行,想給他介紹別人。
他只知道鬼域聖醫安箏,至於那個不出名的師兄,聽都沒有聽過。
安箏的下一句話,如一顆重石砸在他的心裡。
「師兄……有……有一種……毒,中毒……症狀與……一樣……」
「可……我不……不會解……」
第231章 安箏的師兄
玄機老人聽明白了。
他詫異的望著安箏,似乎是找到一絲希望。
「介意跟我說說嗎?」玄機老人問道。
安箏點頭。
她懊惱的皺眉,指了指旁邊的書房,道:「我……給你……寫。」
有的時候,寫字比說話快了很多。
通過安箏寫下來的東西,玄機老人也終於明白了一些。
原來,安箏有個師兄,叫做安尋,和她一樣都是被鬼域的一個隱士大能收留長大的。
安尋自幼天賦過人,他不喜歡學習,反而愛鑽研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毒術,易容術都是十分高超,安箏與他相比,簡直是相差千里。
他這個人,心思不用在正道上,反而沉迷權勢,貪戀這世間的榮華富貴,最後被安箏的師父趕出門。
多年前,秦煜被秦夫人下了毒,那毒正是安尋所制,那毒素是異常的兇猛,時隔這麼多年安箏也沒有辦法完全解開。
下毒之後,秦風華派人在四處尋找安尋的身影,可男子卻像是在世間蒸發一樣,再也沒有人見過他。
他擁有著極其完美的易容術,可以輕易躲過追殺,在前幾個月,秦煜曾經在平陽王府殺了一名偽裝的侍衛,他把那個侍衛的人皮快馬加鞭送到了安箏手中,通過安箏。確認了這是安尋做的東西。
這也是安箏千里迢迢從鬼域趕到京城的原因之一。
師父臨死前交代過她,不論如何,都不能讓安尋繼續為非作歹,她正是過來清理師門的。
聽過這一切,得知了對方的毒素由來之後,玄機老人也並沒有很開心,反而看著紙上的介紹,眉頭擰的更深。
秦煜的毒他自然也知道,用了各種詭異罕見的藥材,配比也很刁鑽,要想徹底解毒,恐怕難得不是一星半點。
武欣兒亦是一樣。
她更嚴重些,她沒有秦煜那般深厚的內力,她只是個弱女子。
就算是再怎麼努力,她也只剩下幾天的命了。
他緊攥著手中的紙張,眼眸隱隱發紅,良久後,無力的仰靠在了椅背上。
「謝謝你了,小姑娘。」
玄機老人沒有為難安箏,他本來只是想試探,看看說出武欣兒的症狀時,安箏有什麼不一樣的見解,結果得知了安尋這個人的存在,算得上是意外收穫了。
可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玄機老人想了想,最後露出一抹苦澀的笑。
安箏端坐在對面,手放在下面,用力摳著衣擺。
玄機老人站了起來,轉身。
她咬了咬牙,抬頭認真的道:「我……我可以……幫你……看看……」
玄機老人動作僵住。
安箏糾結片刻,繼續道:「但……不能……不能……有別人……」
這是她最大的讓步了。
她是醫者,醫者治病救人,是份內之事,更何況對方如果真的是因為安尋的毒而死的話,也是他們師門的一份罪孽,安箏不願如此。
她想盡力試試,但她擔心自己,一個結巴,路痴,不會武功的人,若是再被安尋發現,她便更加危險了。
她能做的,只有在保證自己安全的情況下去幫對方看一看,能救就救,不能救的話,她至少也不會良心不安。
玄機老人回過頭去,對上女子微亮的眼眸,又一次怔了怔神。
真是個單純心善的姑娘,對陌生人也能做到如此。
他抿了抿唇,沒有拒絕,轉身抱拳,認真的鞠了一躬。
午後,空氣微涼。
折騰了一個上午的秦小煜被楚念晚罰著坐在書桌前抄寫一整本的經書,頭頂著一杯滿滿的茶,脊背挺直,一邊哭唧唧,一邊咬著筆桿子。
楚念晚斜靠在矮榻上,背對著秦煜整理衣衫,把被他撕壞的衣服扔在了一旁,換上了一件新的,遠遠的睨了秦煜一眼,唇邊勾起淺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