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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穿過身體,她什麼也做不到。
可鬼面將軍似乎感覺到什麼一般,自己主動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張俊美非凡的臉,熟悉又陌生。
楚念晚看著他的樣子,愣神了很久,才想起這個人。
是自己曾經一時心軟,在京城的奴隸市場買回來的小狼崽。
他在王府住了將近五年,然後不知何時,就看不見他了,楚念晚以為他回家了,或者跑了,並沒有太過在意。
現在再看到時,竟是這樣的場景。
小狼崽長高了,也變帥了。
他抱著她的屍體,本來冷漠的雙眼浮現濃霧,緩緩滴下幾滴淚水。
再然後,似乎崩潰一般,嚎啕大哭。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狼崽子抱著她一直的哭。
而楚念晚也用靈魂陪在他的身邊,整整一夜。
第二天,楚念晚看到狼崽子幫她,在京外的桃林中挖了六個墳包,給她的父兄們都搭了一個衣冠冢。
最後一個墳包,楚念晚認為是狼崽子給她準備的。
可她看到一副很大很大的棺材,大到可以裝下兩個人。
狼崽子抱著她,一起躺進棺材裡。
他的那些士兵都跪在地上,前頭有幾個人,紅著眼睛,把棺材合上,放進坑裡,一點一點的埋上土。
楚念晚上前阻止,可卻沒人聽見看見。
只得眼睜睜的看著狼崽子抱著她,在棺材裡空氣稀薄,慢慢失去意識,最終停下了呼吸。
與她合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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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重活一世,再次把他買下來
他閉上眼睛那一刻,楚念晚回想起很多曾經的往事,回想起初見時的畫面。
那只是一時興起,她陪著五哥楚雲深去了一次京城的奴隸市場。
楚念晚永遠記得那個畫面。
八月盛夏,天氣炎熱,奴隸市場位於京城的最東面,那些奴隸都被綁在外面,許久沒有清洗,散發著一股骯髒惡臭的味道。
而那個小狼崽,就是眾多奴隸中的一個。
與其他人不同的是,他身上手腳都被鐵鏈束縛,被綁在最角落的位置。
偶爾有人行道過,他都會赤紅著雙目,像極了一隻生存在山林之間的野獸。
人伢子把這個「貨物」擺在外面許久,都未曾有人肯買,甚至連個出價的人都沒有。
便有些不滿的,用手裡髒兮兮的長鞭,狠狠地抽了過去……
「不要!」
楚念晚大叫出聲。
再回過神時,發現自己竟真的身處奴隸市場,回到了第一次見他,買他回家的那一天。
五哥楚雲深在她身旁,正在張望著哪些個奴隸可以買回家,被她一聲呼喊嚇得抖了一下:「晚寶,怎麼了嗎?」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楚念晚愣了一愣,低頭看自己的手。
不再是靈魂的透明色,也沒有了之前那般乾瘦如柴,是很健康的白色,軟軟小小的,一點繭子都沒有。
她愣了愣,下意識的,輕輕捏了捏自己的手背,從指腹中傳過來很明顯的觸覺感應。
她似乎還是不相信,抬起頭,又伸手狠狠地掐了掐楚雲深的手臂。
楚雲深:「……」
楚念晚是武將世家的女兒,自幼習武,雖說資質平庸,卻有著很大的力氣,只是掐了掐,就讓楚雲深痛的縮回手,「嘶」了一聲,罵道:「楚念晚你發什麼瘋,我又沒有招惹你,你……」
下一秒,楚雲深對上了楚念晚的雙眸,看到她好看的眼神中泛著層層水霧,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本來一肚子火瞬間像被澆了一盆涼水下去,再也發不出來。
楚雲深慌亂的伸手過去,擦擦她的眼睛道:「對不起對不起,晚寶別哭,是不是嚇到你了?我們不買了,五哥這就帶你回家好不好?」
說著,他還特意挪了挪腳步,用自己不算高大的身軀擋住楚念晚的視野,像是生怕她被外面的骯髒惡臭污染一般。
楚雲深比楚念晚大兩歲,也是剛剛十六歲的少年。
他從小就有著不一樣的天賦,不喜文不喜武不喜朝政,一心想做一個有錢人,將楚家的店鋪打理的井井有條。
他掙得多,卻也摳門,平時買兩件衣服都會心疼的人,前世卻為了楚念晚散盡家財,最終也沒有落得一個好下場。
想到這裡時,楚念晚吸了吸鼻子,忍住心酸,然後低頭掩飾著自己的情緒:「沒事……」
她指了指那邊的小狼崽,帶著濃濃的鼻音:「五哥,他好可憐,我們買他回去好不好?」
楚雲深愣了片刻,朝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一個又黑又瘦的奴隸少年,看那個樣子連一袋大米都扛不動,也不知道買回家有什麼用。
但楚雲深只是猶豫了一瞬,便點了點頭,低聲哄道:「好,晚寶不哭,五哥帶你去買。」
楚念晚乖乖的點頭,跟著他慢慢走過去。
人伢子見狀,知道楚雲深是奴隸市場的老客戶,怕他被坑之後再也不來了,只得湊過去勸說道:「楚公子,可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奴隸還沒有馴養好,是我在明玉城收的,聽說是當地的獵戶上山打獵時抓的,只會狼叫,連人話都不會說,什麼也不會做,你買來也沒有用的。」
伴隨著人伢子的勸說,角落裡的小狼崽似乎聽的懂,呈現十分警惕的狀態,趴在地上後背弓起一個弧度,就像真的狼一般,喉嚨里發出陣陣低吼,被髒布堵住嘴,最終變成了毫無氣勢的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