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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深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自然也聽說過石聰的名字。
他倒是不在意什麼天才不天才的,惹了晚寶不開心,那就應該受到懲罰。
他覺得楚念晚下手太輕了。
而且侍衛的薪水是一年一給,這才九月份,就這麼趕出去,那不是浪費好幾個月的工錢?
楚雲深想了想道:「先留著吧,每天抽二十鞭子,別弄死了,另外找個人看著他,帶上鎖鏈,讓他負責倒王府里的泔水。」
福伯抽了抽嘴角。
知道這是楚雲深的摳門病又犯了,一定要物盡其用。
所以也沒有說什麼,便讓冷信按他說的做了。
楚念晚回到倚梅院時,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她把秦煜帶回了房間。
她隨手關上了門,並且抄起一旁的棉巾,想要給秦煜擦擦,他臉上因為練武,變得灰撲撲的。
秦煜又一次後退。
楚念晚見狀,雖說本來就沒有打算對他前世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只是想等他正常後放他離開,卻在此時,心臟猛的疼了一下。
十分的不開心。
第40章 挑食的狼崽子吃蔬菜嚶嚶嚶
按理來說秦煜現在不動手動腳,不纏著她讓她摸摸頭,她應該是高興的才對。
可她現在看著秦煜小心謹慎的模樣,覺得心疼之外,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煩躁。
她抿著唇,單手抓住他的衣衫,往身前拽了一下。
秦煜被迫靠近。
楚念晚鼓著腮幫子,帶著不滿的,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拿棉巾給他擦了擦臉。
秦煜這次沒有拒絕,他低著頭,漆黑的眼眸如同一抹濃郁化不開的黑霧,靜靜地盯著她看。
石聰說,他只是個她因為一時興起買回來的奴隸,就應該本本分的做個奴隸,不然早有一天,她厭煩了,就會把他丟掉。
秦煜腦海里有些記憶是不全面的,但他隱隱約約的記得,自己已經被丟掉兩次了。
他不想再被丟掉了,光是想想那個畫面,就已經難受的無法呼吸,感覺就要死掉了。
他今天很聽話了,即使石聰百般羞辱萬般嘲諷,他都沒有跟他說一句話,因為楚念晚說過不讓他與侍衛們說話。
秦煜以為,自己本本分分,做一個奴隸,就不會被丟掉了。
所以楚念晚靠近時,他下意識的裝作乖巧的樣子,明明很想被她摸摸頭,卻又不敢了,怕她嫌棄自己身上髒,回去還要洗好久的手。
但現在,秦煜現在楚念晚面前,低頭被她擦著臉。
可能是意識到了楚念晚真的生氣了,以為是自己鬧得過分哦,眼眸中漸漸多了幾分的慌亂。
楚念晚給他擦臉,眉頭緊擰著,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甚至連擦拭時力氣也是變得重了些許。
但只是棉巾擦臉,力氣大些,也只是把他的臉頰擦的微微泛紅,根本一點也不疼的。
擦乾淨之後,楚念晚放下手,把棉巾扔回桌子上,轉身就要離開。
衣袖被輕輕拽住了。
她低下頭,看著秦煜的那隻手,骨節分明,瘦的皮包骨頭,指甲有些長了,還帶著泥漬。
秦煜也低下頭,看到自己髒髒的手,不知何時抓住了她的衣袖,甚至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
他又抬起頭,對上她平靜無波的眼神時,心忽的疼了一下,瞬間什麼也顧不上了,就連手指攥著衣角,也用力了幾分。
笨拙的張了張嘴,想了好久,才吐出了幾個字。
「別……彆氣。」
其實楚念晚也知道,秦煜只不過是思維方式和常人不同,並不是真正的討厭她才會拒絕她的靠近的。
可楚念晚就是很不開心。
她明明什麼也沒做,知道他不開心時,還特意哄了哄他,也有幫他報仇。
結果做完這一切,對上的是那人疏遠的態度,換成誰,誰都會委屈的吧!
她靜靜地看著秦煜,什麼也沒說。
秦煜更加的慌亂了。
僵著身子,手指仍舊緊緊攥著衣衫,生怕一不小心鬆開,楚念晚就會消失一樣。
兩個人,一個倔強生氣,卻不知道該怎麼發泄,一個緊張笨拙,也不知道該怎麼哄。
就這樣尷尬著,面對著面站在房間裡。
不知是過了多久,久到楚念晚已經開始想給自己找台階下了,只不過又好像有些下不去,糾結著該說什麼時。
面前的少年矮下了身子。
秦煜蹲了下來。
蹲下時,手指仍舊攥著她的衣袖,腦袋稍微向前傾了傾,觸碰到她的手。
又蹭了蹭。
似乎是在為自己剛才在練武場上,沒有讓楚念晚摸頭的行為向她道歉。
並且想要她摸一摸他。
楚念晚低頭看著他。
心情有些複雜。
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對秦煜沒有感情的,只是單純的報恩。
可不知為何,對秦煜的靠近粘人,她沒有任何的反感。
並且通過今日的事,她更是發現,她竟然會因為秦煜的不靠近而感到不習慣,甚至還會鬧小脾氣,會希望被秦煜哄。
明明前世她再怎麼喜歡墨雲飛,也沒有過這樣的感覺的。
秦煜見她還不說話,更加的慌亂。
乾脆抓著楚念晚的手放在自己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