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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氏抖了抖,哆嗦著身子,不敢再說話了。
楚念晚站了起來,又擦了擦手:「掌柜的,這跟斷了的髮簪就送給舅母了,五哥問起來就說是我拿走了。」
掌柜的人都看傻了。
好久之後才點頭應是,讓夥計把髮簪包起來,笑眯眯的捧在手中遞給余氏:「林夫人,您的髮簪,請拿好。」
余氏捏了捏拳,想要再甩他一個耳光,卻又因為楚念晚在,不得不止住了動作,髮簪也沒有拿,瞪了他們一眼,拍拍屁股走了。
楚念晚惋惜的看了一眼她的背影。
這麼好的髮簪,找人修復了,也可以值個幾百兩銀子呢,這都不要,真是太糟蹋了。
余氏走了,楚念晚也沒有多帶就回到了水雲軒,繼續欣賞一人一鳥瘋狂干肘子了。
掌柜的看著她的背影,一臉的崇拜。
一副要為她痴為她狂為她哐哐撞大牆的模樣。
……
兩日之後,石聰才醒過來。
他睜開眼,嘴唇乾涸的不成樣子。
想要下床去倒水,卻發現自己屁股好疼好疼的,還是起不來的。
聽到裡面的動靜後,門「吱」的一聲開了。
「你醒了?」
石聰認得這個人,是王府里的另一個下人。
他看向四周,並不是之前的下人房大通鋪,這裡只有一張床,只能睡他一個人。
石聰暗中驕傲了一瞬,心裡想著楚念晚果然還是喜歡他,不然怎麼可能說要趕他走卻還是讓他留了下來,還單獨安排房間給他住。
只不過之前楚念晚做的事情太過分了。
石聰想,她不親自來道歉,他是不會原諒他的。
現在,他就十分驕傲的躺在床上:「水」
一副等著下人伺候的樣子。
下人過去拿水。
然後直接潑在了他的臉上。
石聰怒斥:「你做什麼?」
下人嘲諷道:「怎麼?還真把自己當成個人物了?五少爺說了,從今日起,你就是王府最下賤的泔水工,每日抽上二十鞭子,不做完工作是不可以吃飯的,既然你醒了,就從今日開始,趕緊下來受罰吧。」
石聰大驚。
本來以為是楚念晚於心不忍,才會放過他,沒想到是落到了楚雲深手上。
他也知道自己曾經說了些什麼,楚家那幾個大老爺們都是疼楚念晚的,他落在他們手中,還能有活路?
石聰掙扎著起來:「我不信,我要見小姐。」
他以為,只要見了楚念晚,說兩句好話,就可以免去這麼噁心的處罰。
倒泔水啊,這麼下賤的活都是給那些奴隸的,憑什麼讓他來做?
石聰坐起來,卻發現自己手上和腳上都被綁了鐵鏈。
那人一把把他扔在地上,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根馬鞭,上面還帶著倒刺的,狠狠地抽了下去。
石聰是功夫不錯,可也昏迷了幾天滴水未進,又被束縛住了手腳,只得硬生生的挨打。
他本來想暈過去,這事就算了。
可那人端了一盆鹽水過來,只要他閉眼睛,就把鹽水往他身旁潑。
房間裡傳來的都是石聰殺豬一般的哀嚎聲,就連路過的下人也是忍不住發抖,不斷議論著他。
石聰被逼無奈,只好先行忍耐著,想等到見到楚念晚的一天。
他不工作,就真的沒有飯吃。
又苦熬了幾天後,石聰還是去倒了泔水。
剛上崗的第一天,他便被曾經嘲諷他的侍衛嘲諷,滿滿的泔水都遞給了他,一推車幾乎都裝不下了。
石聰不倒完的話,還是沒有機會吃飯。
他已經餓了好幾天了,身子也沒有力氣,只得很笨重的推著車,推幾步都要停一停,推著推著,快到地方時。
車子卡在了一塊石頭上,上面的泔水也撒了出來。
石聰沒有注意,一不小心滑倒,整個人和泔水融為一體。
嘴裡不知喝進去了多少。
就連看著他的下人,也是嫌棄的捏著鼻子退後,並且斥責道:「沒用的東西,就這還是天才?連個泔水都倒不好。」
下人指著地面道:「把這裡擦乾淨,不然別說吃飯了,水你也喝不到。」
石聰只好硬著頭皮,忍著臭味清理。
四天了,被折磨了四天後,石聰終於倒成功一次泔水,吃了一碗涼掉的餿飯。
他手上很髒,手指還沾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卻又什麼也顧不上,那髒兮兮的手,筷子也不用,抓著飯吃了起來。
以前看都不看一眼的餿飯,竟然也如此美味。
石聰快要瘋掉了。
他已經不敢再想楚念晚了,只想著趕緊離開這裡。
可哪有那麼簡單。
王府的下人都是一年一簽契書,只要還沒到時間,他們就沒有資格離開,也不會有人來看望石聰。
他本來就是一個囂張跋扈的人,大家得知他的下場,都恨不得過來多踩幾腳,哪裡會有人想要幫他啊。
石聰怕死,又跑不出去,只好留在王府里,沒日沒夜的倒著泔水苟且偷生。
楚念晚得知五哥的舉動,已經是一周之後的事情了,她本來還後悔呢,她不知道石聰對秦煜說了什麼,所以才很隨意的打了然後趕他走,可做了那個夢之後,楚念晚回想起來,覺得自己下手太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