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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師兄。」
柳承淵開啟了陣法。
方珩不是一人來的,他身後還有兩位金丹巔峰修士。
看到柳承淵,他微微鬆了一口氣:「聽聞王正道來尋師弟借錢,我特意召來兩位內門朋友,以防他有什麼不軌之行,現在看來……幸好師弟沒事。」
「師兄有心了。」
柳承淵道。
「柳師弟這麼說就見外了,我們同屆為天璣峰真傳弟子,些許小事,自當扶持。」
方珩說到這,語氣一頓:「王正道此人背靠黃天化黃師兄,最近一段時日打著借錢的名義行欺負新人,不過他也只敢言語恐嚇,不敢真有什麼過份之舉,否則,縱然師尊不嚴懲,大師兄和大師姐也饒不了他。」
柳承淵點了點頭。
凌霄劍宗中,記名弟子死了就死了,凌霄劍宗基本上不會過問,外門弟子、內門弟子也內卷的厲害,只要有合理的藉口,爭鬥造成死傷凌霄劍宗也不會深入追究。
但到了真傳弟子這一級,若有死傷,絕對要追查到底。
這也是很多人……
包括柳承淵在內想方設法成為真傳弟子的原因。
「師弟,你初來乍到有所不知,實際上我們天璣峰中,嚴格來說可以分成四派。」
方珩稍稍壓低了一些聲音:「其一,無派別人士,柳師弟現在就算,其二,本土派,基本上是師尊從小自山下帶來的天才人物,這一批人,以沈雲清師姐為首,其三,為外來晉升派,即通過自己天賦努力進入天璣峰一派,以孔雲晨師兄為首,第四派,就是以黃天化為首的世家派了。」
說到這,他苦笑了一聲:「就是我們這種水準差了一點,花錢進來的派系,我們兩個,嚴格的說也屬於這一派,王正道之所以找上你,是因為你入門三年了,都沒有去黃師兄那裡拜過山門,奉上孝敬,所以才讓王正道來給你個警告。」
柳承淵聽了也有些無語。
天璣峰上真傳弟子只有八十三……
好吧,最近天璣峰缺錢,稍稍降低了一點招收標準,真傳弟子數量擴展到了九十四個。
但,九十四個弟子分成四個派系……
他都不知道怎麼吐槽了。
「幾乎每一位真傳弟子,都會去認個門路。」
方珩道:「我看柳師弟這三年來,幾乎閉門不出,刻苦修行,若持之以恆,靠著自己的本事成為天璣峰真傳只是時間問題,嚴格的說算是晉升派,因此,如果師弟願意,我可以替你引薦一番孔師兄,入由孔師兄組成的登仙會,只需定期繳納一定會費,得了孔師兄庇護,類似於王正道之流必不敢再輕易招惹。」
柳承淵有些歪膩。
這和保護費有什麼區別。
「我會考慮。」
柳承淵回了一句。
方珩一眼看出了柳承淵心中的不悅,不以為意。
年輕人,初入凌霄劍宗,顯然還沒有經歷過社會的毒打。
等王正道再上門幾次,他自然就知道該如何做出正確選擇。
當下他笑著拱了拱手:「那我們靜候柳師弟佳音。」
三人很快離去。
柳承淵看著幾人離開,回返院內:「想不到都到真傳弟子了還有這種瑣屑之事。」
「相較於其他真傳弟子,你顯得太過特立獨行。」
一號道。
「特立獨行?」
柳承淵稍稍一思忖,很快知道一號是指什麼了。
不外出、不交際、不消費,每個月就聽課時出一下門,上了凌霄劍宗一宅就是三年。
這對尋常真傳弟子來說確實特立獨行,不可思議。
「在白玉城中,你有白玉柳家撐腰,無人敢惹,在天南城中,天南柳家同樣替你掃平障礙,無人鬧事,在太墟宗中,你背靠東皇太一,他們更是巴不得你安分守己,但凌霄劍宗,你沒有任何令人忌憚的力量、背景。」
一號說著,補充一聲:「尤其是東州、天都王朝,乃至太元界局勢更亂的情況下,浮躁的氣息縱是藏身於凌霄劍宗也無法完全遮掩。」
「所以,我就想老老實實不招惹是非的安靜修煉還有錯了?」
「職場之上,最受欺負的就是一副不惹事、與人為善的老實人,老實意味著好欺負,意味著容易從他身上獲取利益,越老實,欺負他的人越多,混亂大局下的修仙界這種情況只會愈演愈烈。」
一號道:「要麼你有背景,讓人不敢惹你,要麼你天賦橫溢,潛力十足,讓人忌憚你的未來而不願惹你。」
「背景……天賦……」
柳承淵稍稍一想,真是這個理。
「所以,在太元界這種競爭殘酷的修仙界,做個遵紀守法的老實人,本身就等於告訴所有人,人人都能來欺負我……」
「是。」
一號直言不諱的承認:「你先前的出身,讓你能坐享其成,但修仙界的殘酷,從來就不曾遠離。」
柳承淵沉默了下來。
第一次,他有些想以前那個世界了。
雖然那個世界不能修仙,不能長生,但至少……
安定、和諧。
一號沒有再說話,他在等柳承淵的心態轉變。
什麼叫隱忍?
有能力者才叫隱忍。
什麼叫謙虛?
有能力者才有資格謙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