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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杏身體一僵,班主也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顯然,班主只猜到了這一連串的事情是折杏做的,畢竟她的神色沒有多加掩飾。
他只以為是哪個仇家派來的人,完全沒想到折杏是錦溪的妹妹。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折杏這才正眼看向這位探長。
樓玉寒神色淡淡:「猜的。」
折杏一噎,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事實上,樓玉寒之所以知道折杏是錦溪的妹妹,完全是君辭告訴他的。
樓玉寒在明,不好到處走動,君辭卻可以。
她下午在四合院內到處亂晃想找到點線索,沒想到找到了班主的房間。
房間開著窗,透過窗戶可以看到班主站在屋裡,神色陰狠地把手裡的畫撕得七零八落。
待他離開後,君辭便悄悄地潛進去,把那幅畫從廢紙簍里撿出來拼湊起來。
畫像上是一位身著旗袍的明艷女子,她端莊地站在一棵槐樹下,朝著前方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
看這背景,應該是在那個廢棄的院子裡。
君辭看到畫像上人的時候就總覺得在哪裡見過,她凝神細想,終於知道為什麼感覺這麼熟悉了。
這畫像上的人和折杏長得非常相像,不是五官,而是面部的骨骼和神韻。
只不過畫像上的人要比折杏看起來年紀大一些。
她把畫像重新揉亂扔回廢紙簍里,再悄悄退了出去。
「即便是猜的,探長你也非常聰明。」折杏『咯咯咯』地笑,「我跟姐姐相差這麼多歲,長得也不像,很難有人把我們聯繫到一起,班主這麼久都沒看出來,不是麼?」
確實長得不太像,就連君辭也是通過她的面部骨骼有這一推測。
班主臉色已經黑如鍋底,顯然沒想到自己精挑細選帶回來的孤女居然是錦溪的親妹妹!
「你們不是一直很疑惑我姐姐為什麼喜歡用蝴蝶當自己的標記麼?就讓我來告訴你們。」折杏的眼神就像是淬了毒,「那是因為呀,我的名字裡帶有一個『蝶』字,我姐姐被你從孤兒院領走的那天對我千叮嚀萬囑咐,等我長大後便循著蝴蝶標記去找她,我們姐妹倆一起快快樂樂地過日子。但當我好不容易打聽到一點點消息,知道桂春班的台柱子錦溪喜歡用蝴蝶做標記時,卻在第二天得知了她自殺的消息。」
「我姐姐說過要等我跟她團聚的,在此之前,她絕對不會自殺,絕對不會!那段時間我一直躲在你們的戲班子附近偷偷觀察,我看到你們把我姐姐裹了一張破舊的涼蓆就扔到了亂葬崗,連個碑都沒有,那副面具被她緊緊地拿著手裡,我看到了那上面的蝴蝶,便知道她真的是我姐姐,那隻蝴蝶,是我們姐妹之間才懂的暗號。」
折杏說著忽然舉起手裡的剪刀朝班主刺了過去。
「是你們,都是你們,你們這些罪魁禍首殺了我姐姐!我要你們償命!」
「小心!」元道長到底心善,急忙把手裡的桃木劍扔了過去。
『錚』地一聲,剪刀應聲而落。
與此同時,他和君辭的身影也在眾人面前顯現出來。
折杏看著他們兩個怔了一怔,再一次哈哈大笑起來:「原來,原來你們就是他說的有緣人啊?」
君辭和元敬還沒反應過來,周圍的一切忽然虛化,場景再次轉換,三人出現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裡是……孤兒院?」君辭看向牆壁上的大字。
第17章 桂春班
「姐姐,不要走。」一陣哭聲打破靜謐,空曠的孤兒院內忽然出現了許多人。
有洗衣服的阿姨,玩兒水的小孩子,即使這所孤兒院看起來破破爛爛,大家的臉上卻都掛著鮮活的笑容。
唯一與這些笑容不同的,便是大門口的幾個人。
兩個小姑娘,一個年輕的穿著精緻的男人,還有一位孤兒院的員工。
「姐姐。」五六歲的小姑娘緊緊地拉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
「姐姐不要走。」小姑娘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稍大的那個女孩臉上閃過一抹不忍,但還是蹲下來扶住她的肩膀,認真說道:「姐姐要出去賺錢,這樣才能讓小蝶以後有更好的生活,等你長大了,就來找姐姐好不好?就以……姐姐畫的蝴蝶為據怎麼樣?」
「我長大以後賺錢養姐姐,姐姐你不要走好不好?」小姑娘不依,哭哭啼啼地扯著姐姐的袖子不撒手。
「小蝶乖,姐姐不會走遠的,戲班子就在這平沙城內,等你長大了,姐姐就來接你,好不好?」錦溪輕聲細語地安撫道。
旁邊的年輕男人掏出一把糖塞到折杏手裡,也跟著說道:「對,我們戲班子就在城內,小蝶要是想姐姐了,就讓翠香阿姨帶你來找她。」
一旁的女人點點頭:「到時候阿姨帶你去。」
小孩子其實很好哄,一把從來沒吃過的糖果就讓她的哭泣漸漸止住,最後可能是懵懂地覺得姐姐要走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便沒再哭泣,而是依依不捨地站在門口給錦溪揮手告別。
「這兩個小姑娘就是年幼時候的折杏和錦溪?」元敬道:「可是那個男人看起來並不像是桂春班的班主。」
他的話音剛落,場景又一轉,來到了一個破舊的小樓。
當先在孤兒院門口的年輕男人再沒有之前看到的精緻,而是變得鬍子拉碴,身上穿的衣服也變成了尋常的長衫,看起來頗為頹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