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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大奶奶會意,笑道:「商家的女孩兒想來定不會差了,瓔珞快十四了,等五爺的喜事辦了,她再等一年便要出門了。留了那女孩子做陪嫁也不錯。」
謝太太見謝大奶奶這麼快就算計上了,哼了一聲,卻也由著她。
作者有話要說:
☆、20婦人之見
「母親,那商家的女孩兒給我吧,她年紀跟我差不離。」
「哼。」
……
世上沒有不漏風的牆,謝大奶奶要留了商韜的女兒給長女瓔珞做丫頭,其他幾個,庶出二姑娘琉璃,嫡出三姑娘琳琅,嫡出四姑娘玲瓏,還有庶出的五姑娘璇璣,便都將眼睛看過來了。
其他二奶奶、三奶奶、四奶奶房裡的姑娘們沒膽量一爭,只能暗暗眼紅,暗恨家裡母親不似謝大奶奶那般會來事。
雖不曾見過,但商韜是何等人,商韜之女進了她們房裡做丫頭,滿府的丫頭、媳婦、婆子,哪一個不要越發敬了她們三分,將來出了門,便是娘家兄弟無用,也不怕商家不勸說謝家扶持她們。
謝大奶奶被聒噪得頭疼,看向穩重端莊的瓔珞、溫婉可人的琉璃、安分守己的琳琅、活潑可人的玲瓏、嬌憨懵懂的璇璣,只覺得滿屋子女兒沒有一個不好的,看見一屋子女兒,就如看見了滿門貴婿,一肚子火氣泄去了大半,手指戳在擠在她懷中坐著的謝玲瓏的額頭上:「不開眼的東西,有的是好人叫你使喚。有道是奇貨可居,商家那女兒原只有兩分人才,也被你們哄搶成了十分天仙。說定了給你大姐姐,誰也不許爭!」
謝玲瓏哼了一聲,又扯著謝大奶奶的袖子撒嬌痴纏:「母親、媽、娘,那女孩據說只有十一二,跟大姐姐不合適,陪嫁的丫頭將來都是要……」
「快老實在我身邊坐著。」謝瓔珞猜到謝玲瓏下一句是要口沒遮攔地說陪嫁丫頭是要服侍姑爺的,便喝令謝玲瓏閉嘴。
謝玲瓏在謝瓔珞手上吃過苦頭,忙去她身邊坐下,期期艾艾道:「大姐姐……」
「我對那丫頭原是可要可不要的,如今看來,卻是非要不可了。若不然,你們幾個少不得要為那丫頭打起來。」謝瓔珞手上依舊做著針線,旁人在謝大奶奶說話的時候做針線是不恭敬,偏謝瓔珞做出這事來,既顯得自然,又顯得親近。
謝大奶奶怎麼看謝瓔珞怎麼滿意,覺得謝瓔珞配勇毅侯府大公子綽綽有餘,「都聽你們大姐姐的,若是叫我再聽見你們爭一句,全部掌嘴。」說完,又覺商韜不會輕易就範,微微眯起眼睛,想著如何應對。
謝瓔珞也是雷厲風行的性子,因商韜之女實在與旁人不同,當即回了自己屋子裡,將眾丫頭的差事重新安排了一遭,單給商家女兒準備好了清閒又體面的差事,又三令五申其他丫頭們不可羨慕排擠人家。
如此,雖商家女兒沒來,但謝瓔珞已經坐實了商家女兒要進她屋裡當差的事。
那邊廂,消息傳過去,商韜之母商老太太立時就動了氣,如今商家的宅子就在謝家后街的巷子裡,也是五進的大宅,家裡丫頭媳婦無數。
商老太太只有一兒一女,如今女兒、女婿一家五口跟他們同住,商韜因要常去看望商娘子,便不常回來住,偌大府邸,只有商略老兩口、女婿楊家五口,外加兩邊輪流住著的商韜、商闡、商釋父子三個。
此時,商大姑聽說了謝家捎來的話,便忙對商老太太道:「娘,這事該尋個法子應對過去。大嫂子進了謝家,見了面,定要被揭起舊日傷疤,她那性子,必是哭哭啼啼一場就要尋死。還有大嫂子養著的姑娘,我前兒去給太太請安,恰看見瓔珞姑娘、玲瓏姑娘,那位長得跟這兩位差不離,都隨了大奶奶,又高挑又白淨,若見了,定要露陷。如此反倒顯得咱們家做錯了事,存心隱瞞一般。」
商老太太也並非尋常感情用事的人,她雖因商娘子流落在外幾年不清不白不喜商娘子,但也沒有就此逼死商娘子、與商韜母子反目的打算,再則說,原本她也是謝家叱吒風雲的管家娘子,焉能是個感情用事、眼大心空的主?
「你爹回來了嗎?」商老太太問。
商大姑忙道:「還沒,今日謝家來了那麼些人,爹怎麼走得開?」
「你說太太、大奶奶忽地要見你嫂子、那姑娘,是個什麼心思?」商老太太斜倚在榻上,廣額豐頤、面部豐腴,十足的富貴相,不知道的,誰敢將她往奴才那兩個字上想。
「娘還問我?不是都從謝家打聽來了嗎?瓔珞姑娘都等著丫頭進去服侍她了。咱們家小一輩里沒有在謝家當差的,早兩日尚書沒發話的時候,謝大奶奶還說叫闡兒、釋兒給她家大哥兒做伴讀,我裝聾作啞地糊弄過去。只怕謝大奶奶還不死心。」商大姑從小便被商略夫婦外加商韜這哥哥當成寶貝,一日也沒在誰身邊當過差,也是自小被人姑娘稱呼著,與謝家幾位姑奶奶斯抬斯敬地來往,她夫君楊姑爺雖沒能耐,但老實本分,她大哥商韜又大度,父母又慈愛,因此雖出嫁了還養在娘家,日子過得比旁人舒坦自在多了。好端端的姑太太做著,丫頭媳婦使喚著,冷不丁聽說要叫她侄子去做什么小廝,這就是在打她的臉。
商老太太淡淡地一笑,對商大姑道:「你去跟你嫂子說一聲,叫你爹領著那姑娘先去見謝尚書,尚書看了那姑娘就明白了。等見過了尚書,就算你、我想領著那姑娘見謝大奶奶,謝尚書都不會答應。但看謝大奶奶那一盤算計如何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