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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驚鴻道:「難為施姑娘來捎話,至於施老爺,放心吧,咱們兢兢業業替王爺辦事,不叫人抓住把柄就是了。」因靖郡王身邊有雪艷,不免比傅振鵬想的更深一些,心知靖郡王盯上他們,不是被雪艷慫恿了什麼。
因時辰到了,兄弟二人便去商家吃酒,商韜、楊姑爺陪著,請他們吃了一通,席上四人又說了一回謝家的官司,又悄聲說了一說靖郡王已經盯上他們的事,彼此通氣叮囑各自小心謹慎。
待回去後,傅驚鴻左思右想,心覺雖要小心謹慎,但也不能縮手縮腳,如此,豈不是將自己束縛住,沒了用處,如此出了什麼事,也怪不得凌郡王不保他,思量一番,又尋了傅振鵬一同商議一回,決心先將商琴的事跟凌郡王通通風。
於是他們兄弟二人一番準備後,便去見凌郡王。
「王爺,琴兒不是我們親生妹妹,也是我們在蘇州撿來的。蘇州出了亂子後幾年,江南附近丟了許多她那般年紀的女孩兒。」傅驚鴻道。
凌郡王也不見詫異:「我早聽說謝家狀告商家偷了他們家女兒。」
傅驚鴻道:「可見謝家那位姑娘未必不是穆家當初丟了真的謝姑娘,又從旁處拐帶來的。」
「你要救那位假的?」凌郡王興致缺缺地問。
「他既然弄出一個假的,必定是早先已經拐出來十個,從十個裡頭挑出來的一個。江南多美女,江南的拐子多的是,王爺不若順著假的謝家姑娘,將江南那邊的拐子清一清。有這事做幌子,也好暗地裡清查江南鹽政。若是能將那假姑娘的家人找回來,又能滌清江南吏治,這豈不是兩全其美?」
凌郡王終於聽到叫他感興趣的了,笑道:「我先提出去清查江南鹽政,父皇不答應,說是謝蘊的事已經打草驚蛇。如今拿了去收拾人販子說話,父皇見我有遮掩,必會答應。反正我已經抓了幾夜的知了猴了,父皇再派我出去辦些不起眼的小案子,也沒人生疑。還有你那琴妹妹,也算在被拐賣的人裡頭吧,不論真假,何苦叫她沒享受過謝家的榮華,就跟謝家人一同去受苦。
☆、48有所寄託
凌郡王一直摸不清楚皇帝對他的態度,時間長了,也就懶得去摸,將抓人販子和肅清江南鹽政的摺子一同遞上去,過了兩日,皇帝才准凌郡王去,不過走前又將凌郡王帶去的人問了一問。
既然謝家都說謝家裡頭的琳琅是假的,凌郡王便將她帶出來送到門下一戶人家裡,請婆子看了她的身子,那婆子說琳琅小腹上有一拇指大的胭脂胎記;凌郡王原本以為商琴定也有,誰知一查,商琴身上竟是一點痕跡也沒有。
傅驚鴻很是納罕,猶記得蘇州分別時商琴身上也有胎記,半響才想明白大抵是商琴回京後,叫商娘子用石灰給她將胎記灼燒掉了,因年紀小,燒的淺,並未留疤。
待聽說商琴身上沒有胎記,謝蘊、謝大奶奶方覺困惑,隨即便跟傅驚鴻一般心思,認定商家將商琴的胎記燒掉了。但隨他們怎麼想,總歸他們是落網之魚,凌郡王要將錯就錯,靖郡王投鼠忌器,總之這小小的官司壓根沒人肯在這時候提起。
傅驚鴻隨著凌郡王去江南前,又見了商琴一回,恰看見她坐在滿屋子的珠子裡,正專心致志地描畫,於是只是看了一眼,囑咐她幾句話,便辭別了。
傅驚鴻走後,商大姑、楊姑爺二人便搬過來陪著商琴住,過了幾日,商大姑陪著商琴,還有翠環閣家封太太一同捧著匣子去給凌王妃看。
凌郡王不在京里,凌王妃請了家中妹妹來作伴,於是一屋子最大不過二十歲的女孩子聚在一處,都坐著看商琴送來的是什麼。
凌王妃叫商琴打開匣子看了,見是兩串新生柳絲般粗細的銀鏈子編成柳葉樣,將大小不一的珍珠還有銀色金色小鵝串在一起,又有一條也是一個式樣,略大一些的項鍊。
凌王妃見了便笑:「比我想的好,我原以為總脫不了幾分暴發戶的模子,如今看來,是我誤了,這麼粗的銀鏈子戴著也雅致的很,又不顯堆砌。戴了它,頭上的東西少一些也好。」叫丫頭們幫她戴了,又對著靶鏡照了一照,不覺將兩邊衣襟略推了一推,不知想起什麼,臉色略紅,又叫姊妹們將手鍊看了,最後道:「照著這個,將朱紅、赤紅、橘紅的珠子攢上打一條,再用祖母綠、孔雀綠、淺綠的珠子攢一條,再弄一條大紅大綠的,只不要俗氣了,此外這珍珠式樣的,再打上兩條。也不光要金銀的小鵝,也用一些小巧的鳳凰點綴上去。」
翠環閣家封太太笑道:「那手鍊要配上嗎?」
凌王妃道:「手鍊也要四條,只是先趕著項鍊做,我等著送人,手鍊是自家姐妹玩兒的,不用太急。」
這樣的手鍊未免顯得太過活潑了一些,商大姑、封太太、商琴立時明白凌王妃要那些,是要送給宮裡太后等人的。幾人忙笑著答應。
待別了這邊,封太太坐車陪著商大姑、商琴進了落花巷子,笑道:「雖說我們家做的東西也有上用的,到底那些東西一盒子一盒子送上去,不如這麼著單送的體面。」
商琴也沒料到凌王妃會那麼喜歡那些個東西,笑道:「還是你們家的老師傅們手藝好。」
封太太忽地對的商大姑道:「聽說旁的金鋪家太太見過你?」
商大姑嗔道:「這還用聽說?明人不說暗話,做生不如做熟,幾家的太太見我,說了滿嘴的好話,我也沒搭理她們。琴兒還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