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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太太哭道:「旁的我還信,這個我萬萬不信,定是商韜他……」
「哼,你不信?我素日在外忙著養家餬口,只叫你教養幾個兒女罷了,這都你做不好?」謝蘊此時正在氣頭上,哪裡容得人狡辯。
「老爺,興許是往日裡跟五爺玩笑的戲子有問題?」商略早被人請來了,此時站在人堆後頭看。
謝蘊問謝弘宗:「你素日裡跟哪個戲子一起做那人不人鬼不鬼的事?」
謝弘宗耷拉著頭不言語。
「給我打!」謝蘊猙獰著臉道。
謝二爺得了話,不去打謝弘宗腿,又一棍子打在謝弘宗腰上,因扭了手,又將門栓遞給謝三爺,謝三爺、謝四爺一人打了兩棍子,謝弘宗悶哼一聲,終於昏厥過去。
「老五!老五!」謝太太看謝弘宗暈了,憤恨地瞪了眼謝二爺,身子晃了晃,也暈了過去。
「父親,接下來怎麼辦?」謝二爺心裡冷笑,暗道謝家還不知道有沒有明天,謝太太還以為有機會報復他不成?
「帶著你五弟,去平清王府。」謝蘊一下子老了許多,他行事謹慎縝密,卻不想會遇到這般禍事。
商略見謝蘊先出去了,忙先叫人用軟轎抬著謝弘宗跟上,又對謝大奶奶交代道:「奶奶們好生照料太太,關了門戶,老爺沒回來前,誰家捎來信也不能回,誰也不許亂派人出去捎信。家裡的大小門也要關上,誰敢胡說直接打死。」
謝大奶奶素來跟謝弘宗要好,謝弘宗的未婚妻又是她的表妹,可這會子一家都被謝弘宗連累了,哪裡還會去關心謝弘宗的死活,也不提給謝弘宗請大夫上藥的話,對商略道:「你趕緊跟過去,有了什麼消息,趕緊捎回來。」
商略忙答應了一聲,才跟著謝蘊的轎子出了謝家,便又聽人來回說:「謝大爺去了貢院外,他還沒說話,就有人打著咱們謝家的幌子打人,還裝著謝家人說什麼蘇州出了亂子、梁溪決了堤的事都沒人敢提,如今這小小亂子算得了什麼。」
謝蘊險些吐出一口熱血,顫抖著手,隔著窗子對商略道:「你莫跟著我,這事必定是安南伯那老混帳乾的!告訴他,最好就此收手,不然,有我的苦果就有他的苦酒!」
商略忙答應了是,此時也顧不得去想安南伯是不是始作俑者,便向安南伯家去。
謝蘊領著謝弘宗,先去了平清王門前,叫人傳話進去,半日,只有平清王妃叫人傳話說平清王去凌王府了。
謝蘊趕緊又領著謝弘宗向凌王府去,路上聽人說謝弘宗只怕不好了,也顧不得去過問,到了凌王府上,卻見凌王府門廳里出來一個姓傅的年輕清客。
傅振鵬見謝蘊急匆匆來,便道:「久仰謝尚書大名,果然聞名不如見面。」
謝蘊著急道:「請問傅先生,王爺可在?謝某有一事要說與凌王爺。」
「不巧的很,王爺進宮了。」
謝蘊堆笑道:「傅先生,不知王爺進宮所為何事?平清王爺可在?」
「實不相瞞,為的是謝尚書的事。謝尚書趕緊回家等著吧,兩位王爺為難著呢,思量了一夜,才下定決心將此事上達天聽。」傅振鵬一心想看謝蘊驚慌失措模樣,不想謝蘊老奸巨猾,臉色雖有些蒼白,卻還鎮定的很。
「多謝傅先生,不知傅先生還聽到什麼話沒有?」謝蘊堆笑,將袖子裡準備好的禮單送上。
傅振鵬不肯接,忽地見有人進來,那人卻是傅驚鴻,便對傅驚鴻道:「驚鴻,你來見見謝尚書。」
謝蘊扭頭,看見的卻是個長身而立、一身靛藍衣裳的男子。
傅驚鴻指著門外道:「外頭一頂轎子裡有人哼哼唧唧,只怕不好了。」
「那是犬子。」謝蘊慚愧地道。
「出什麼事了?」傅驚鴻蹙眉。
傅振鵬道:「你離京後,謝尚書被欽點為今科主考,他家五爺糊塗,那邊沒考試,他就將試題玩笑一樣泄露出去。」
「原來如此,這算不得什麼事,值當急成這樣。」傅驚鴻輕笑道,方才問話不過是做個樣子,他緊趕著回京,半路上遇見了溫延棋的小廝,早從那邊知道了。
「這算不得什麼事?」傅振鵬呆住,謝弘宗能知道題目,必定是謝蘊泄露的,謝蘊要擔了大罪名。
謝蘊忙躬身作揖:「可是驚鴻先生有什麼高見?」
「高見是有,只是輕易不能告訴謝尚書,須得告訴王爺一聲才行。我才回京,許多事要等著交託,不能一一告訴謝尚書了。」傅驚鴻微微一抱拳,轉身就去了。
「他是……」謝蘊因傅驚鴻這一舉動,一頭霧水地看向傅振鵬。
傅振鵬笑道:「這是我兄弟傅驚鴻,他雖算不得絕頂聰明,卻十分了得。在金陵時就有個怪才的名稱,專替人解決疑難之事,原本我們在金陵耿家當差。四年前凌郡王還不曾封王,隨著平清王爺去金陵辦差,遇到些許難事,耿家老爺就向凌郡王舉薦了他。謝尚書莫看他肚子裡文墨不多,他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謝蘊點了點頭,只當傅振鵬、傅驚鴻二人聯手騙他,隨即又覺凌郡王不是收留一群雞鳴狗盜之人的人,忙對傅振鵬道:「我且回家去寫請罪摺子,還請兩位傅先生多多勸說勸說凌王爺。」
「是、是。」
謝蘊抹了下臉,抹到一層冷汗,不由地打了個哆嗦,趕緊趕回家去。才回了家,去看謝弘宗,就見謝弘宗氣息奄奄,竟像是快要咽氣的人,趕緊叫人將謝弘宗送回房中,又催著人去請太醫,又叫人將上好的金瘡藥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