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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清王笑道:「既然是安南伯義子,就是安南伯的干孫子,怎會淪落為孌童?」
謝蘊磕頭道:「回王爺,臣也一頭霧水,這是另一樁蹊蹺。不如請安南伯來,一同說個清楚明白?」
皇帝點了點頭。
不一時,幾個精通品鑑文墨的老人過來,幾人將謝弘宗的文章看了又看,紛紛對皇帝道:「皇上,這文章絕非近日所作,起碼放了一月有餘。」
「父皇?」平清王不由地後背起了一層冷汗,心道這事實在太奇怪了,「謝尚書斷然沒有教唆兒子寫下這文章又害了他性命,弄出這樁懸案的道理。」
皇帝知道平清王的言下之意,袖著手閉著眼睛道:「子不語怪力亂神。」
宮裡人來傳旨令理親王帶著雪艷進宮,理親王立時慌了手腳,他雖有煽風點火,但跟外人一樣認為是謝蘊粗心大意泄露題目,原本正隔岸觀火,冷不丁聽說謝蘊進宮後,皇帝便要見他,不由地遷怒道雪艷身上:「定是謝蘊告訴父皇是你教唆謝家小子泄露題目。」
雪艷也沒料到錯漏在哪裡,但他比理親王心平氣和的很,不管怎樣,為給讀書人一個交代,謝家都得不了好,「王爺莫急,王爺細想,皇上乃是九五之尊,怎會將罪名推到雪艷身上?」眸子微動,暗下決心進宮之後隨機應變,千萬要留在皇帝身邊。皇帝那麼多兒子,最後帝得了江山的是最小的兒子,可見皇帝心裡,是不肯將皇位交出,即便皇位給的是他的兒子。
理親王道:「本王什麼都不知道,你若是在父皇面前亂說,攀扯我一句……」
「王爺放心,雪艷,定不會如此。」薛燕卿低垂了頭,雖略有忐忑,
☆、33金蟬脫殼
理親王領著雪艷進宮,二人進了御書房西暖閣,看見謝蘊跪著,凌郡王、平清王都在,地上堆著一些字紙,顧不得多看,理親王、雪艷二人跪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雪艷眼睛偷偷向字紙上看去,一心要弄出自己的錯漏之處,又瞥向謝蘊,心內冷笑謝蘊這次是難以脫身了,微微偏頭,又怕被謝蘊認出來。
「雪艷,抬起頭來。」皇帝看向地上跪著的少年,見他雖一身香氣襲人,但神情並不輕浮猥瑣,看似,比前面站著的凌郡王還要風神俊秀,「好一個少年,老大,不想你竟喜歡這樣的。」
「父皇,不過是個玩意,兒子一時胡鬧罷了。」理親王堆笑辯解。
「雪艷,你可曾教唆過謝家五爺做文章。」皇帝微笑。
雪艷低頭,疑心是哪裡走漏了風聲,磕頭道:「雪艷出身下賤,卻心懷應試之心。因此覥顏與謝五爺一同研究應試文章。」
「這可是你替謝五爺批改的?果然見識過人,文采飛揚。」皇帝將謝弘宗的文章遞給凌郡王。
凌郡王將文章送到雪艷手上,稍稍看了雪艷一眼,只覺得這人委實妖異。
「……這是草民的字。」雪艷坦然承認。
「今科的題目,你是何時告訴謝五爺的?」皇帝又微笑。
雪艷匍匐在地,磕頭道:「陛下,草民並不知道今科科舉的題目。」
「那為何,謝五爺做了文章送給你?做下文章的時候,竟是比朕擬定文章的時辰還早?」皇帝又問。
雪艷先不明所以,隨即恍然大悟,看凌郡王又拿了謝弘宗的文章給他,心恨謝弘宗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老大,是誰告訴你靈芝一事?還有老二尋來的神龜……」皇帝有意語焉不詳。
理親王只當靖郡王出賣他,忙指向雪艷:「父皇,全是此人告訴兒臣的。兒臣與二弟想叫父皇、太后高興,是以便聽了他的話。」
「原來如此,雪艷,你知道的太多了,你可知道,平安湖臥佛一事?」皇帝問。
雪艷趴在地上,思量一番,開口道:「草民不知。」
「果然不知?神龜那游移活物你都知道,如何會不知道臥佛?朕還以為國運昌隆,蒼天賜我一個無所不知之人。」皇帝冷笑,「平清王,你審一審他,問他到底是如何知道試題一事。」
雪艷抬頭,大膽道:「皇上,草民實在不知道什麼試題,草民大著膽子給謝五爺出了許多題目,不知哪一道題目有幸與陛下擬下題目雷同?」
「豈止是雷同,倘若是雷同,怎會有人爭相背誦、請人捉刀代筆?」平清王道,聽人說安南伯進來了,便又道:「雪艷,你干爺爺進來了。」
雪艷聽到干爺爺三字,抬頭,便見安南伯弓著身子進來。
安南伯進來後跪下,看見謝蘊在,便直覺是謝蘊陷害他,忙跪下磕頭道:「皇上英明神武,臣對科場舞弊一案毫不知情。倘若謝尚書給臣定下什麼罪名,還請皇上許臣分辨兩句。」
凌郡王道:「安南伯,父皇叫你來認親,並非叫你來領罪。」
「認親?」安南伯轉頭看向周遭,最後目光落在最為陌生的雪艷身上。
「這人可是你干孫子?」平清王問。
安南伯忙道:「老臣雖糊塗,卻還不曾糊塗到這地步,是不是老臣干孫子,老臣怎會不知?」
謝蘊道:「他如今叫雪艷,先前,叫穆燕卿,是你乾兒子穆令之子。」
安南伯忙道:「謝尚書莫血口噴人,我不曾聽過穆令這名字。」
謝蘊磕頭道:「陛下,臣帶來的兩個箱子,是當初在梁溪得來的。昔日犬子弘嗣人在梁溪督查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