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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親王長嘆一聲,又看雪艷是不會這會子再活過來了,請仵作來反覆檢查一番,便叫人悄悄地將雪艷送出去埋了,據說有些好奇雪艷的人,等他的人一走,就將雪艷從墳丘里挖了出來,他也只是一笑,誰*研究再生之術的就去,反正他是親眼看過雪艷的下場的,對那再生之術沒什麼興趣。
隔了半個月,就連太子宮的屬官都紛紛上書悔過兼彈劾太子,皇帝此時果然如靖親王所想,將昔日那些情知冊立太子的人罵了一通,然後定下太子御下不嚴、收留惡徒、縱奴行兇、私交外官、巫蠱厭勝等罪名廢了太子,將他軟禁在宮外昔日的平清王府中。
秀水村一案,傅元早被洪成滅口,洪成又被捉拿歸案,這一案子便也破了。
傅家兄弟無辜受累,傅振鵬官復原職後,又連升三級。傅驚鴻不知怎地,也被皇帝送到了翰林院。
秀水村的官司塵埃落定,傅振鵬、傅驚鴻兩個便在落花巷子裡將昔日幫扶他們的人一一歇了一遍。
「皇上八成想叫你進內閣,只是到底能不能進去,就要看傅二哥的能耐了。若進不去,留在翰林院,只能做個籍籍無名的文人。」溫延棋前來赴宴,思來想去,覺得皇帝這招毒辣的很,傅驚鴻墨水不多,那「文人」他是做不成了,要想有所作為,要比其他人更加吃力。一樣的文章,其他人可以靠文采、好字出眾,傅驚鴻只能靠文章里的新意了。
傅驚鴻拱了拱手,嘆道:「我們能熬到今日,多謝你幫扶了。不然,我們定要不明不白地死在牢里。」
溫延棋忙道:「該多謝皇上英明,若換了旁人,未必不會將錯就錯。」話音一轉,提到凌郡王,便低聲又說:「今日瞧著凌王府過來的老爺們沒幾個,可見,凌王爺聰慧得很,已經知道避嫌了。」
傅振鵬不解,他與傅驚鴻、溫延棋三個遠遠地避開眾人站立,忙問:「這要避甚麼嫌疑?」
傅驚鴻道:「你我二人,還有商家,就好比是先服侍著公主的面首,如今公主將面首獻給了女皇,自此之後,面首是女皇的人,自然要避嫌?」
傅振鵬唾道:「也不知羞,竟然拿了面首自比,你我二人若一張臉面能躋身面首之流……」摸了摸自己的臉,覺得自己剩下的話說出來太過自貶,便又罵傅驚鴻,「也不看看你那張黑臉!」
三人正玩笑,就見溫大衙內抱著一隻巨大的木鷹出來,傅驚鴻忙去攔著:「這鷹才做好,溫大衙內,你手下留情給我們元哥兒留下吧。」
溫延棋兒子溫大衙內跌跌撞撞摟住溫延棋的腿,「父親、父親。」
溫延棋忙將溫大衙內抱起來,嗤笑道:「傅二哥,你就沒有個大方的時候?」
傅驚鴻乾笑一聲,又哄著溫大衙內說:「你留下這鷹,過幾日我給你送一匹大大的木馬。」
「我留下這鷹,過幾日你給我送一匹,」溫大衙門吸了口口水,「大大的木馬。」
傅振鵬此時正在得意時候,重新做官不說,楊家素心小姐也喜歡他積極上進的性子,每日*通過楊家老先生指點傅振鵬讀書,如此二人算得上是非常投契,順帶著,楊老先生也喜歡傅振鵬這發奮的性子,便一鼓作氣地將兩家的親事定下了。
於是春風得意的傅振鵬一時大意,脫口道:「幸虧這大衙內沒隨了毓秀郡主的性子。」
這話說出口,溫延棋便打趣傅振鵬道:「你倒霉了,我家大衙門新近最*學話,叫毓秀聽見,你一準沒好日子過。」
傅振鵬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忙補救道:「大衙內要郡主那麼個*恨分明的性子,將來少不得要叫你在後頭給他收拾爛攤子。」
「爛攤子。」溫大衙內口齒清晰地學著說。
傅驚鴻拍了拍傅振鵬,「罷了,多說多錯,這話還是別說了。」
幾個人正說話,就有人來錦上添花。
來人說:「蘇州知府已經奏明皇上了,秀水村乃是傅家人聚集之處,如今傅家人只剩下幾個活著的,秀水村的田如今要按人口分,還請傅家老爺叫人速速去蘇州看著分地。」
傅振鵬道:「既然如此,趕緊就叫人去吧,若有人不肯要果園子,便將果園子買下。」雖他們不會去秀水村住,但總歸那是傅驚鴻爹娘留下來的,還得好好經營著。
傅驚鴻也說是,於是又叫人趕緊去蘇州分地買地,打發人走了,他也不回昔日買下的府邸去,因覺住在這邊離著楊家近一些,乾脆搬到了傅驚鴻、商琴住著的院子左邊那院子去,如此跟傅驚鴻離得近,也能就近跟楊老先生讀書。
晚間眾賓客散去,傅驚鴻、傅振鵬兩個輪流逗弄元哥兒,看商琴在一邊整理今日眾人送來的東西。
商琴道:「那些點心果子留不長的,就先拿出去送給鄰居。剩下的布匹等,先扣除給振鵬哥哥成親用的,剩下的分兩份,一份我們留下,一份送到隔壁屋子裡鎖著。」
傅振鵬聽了,忙說:「不該這樣分,這樣分得我心裡過意不去。」
商琴笑道:「振鵬哥哥別推辭,如今輪到我替你操辦親事,還不許我多留一些東西充臉面?到時候,旁人來了,除了新娘子,第一個就要我年紀輕輕怎麼操辦這紅事呢。」
傅振鵬忙道:「那也不該這樣……」
「叫她這樣分吧,」傅驚鴻吃了幾杯酒,有些醉意上頭,打量著商琴細心地將賀禮公平地分開,只覺得她今晚上分外地妖嬈,心癢難耐,一心要將傅振鵬打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