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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琴見商娘子脖子上流了血,只得慢慢走過去。
「誰也不許跟來。」穆行猙獰著臉,領著商娘子、商琴向深山走去。
商琴慢慢跟著,見日落之後山上夜梟啼叫之聲不絕,又有狼嚎陣陣,不由地用手去撫摸手臂。
「琴兒,是我連累你了。」商娘子飲泣道,看一邊跟著的奉卿活潑地跳著,心知他肩膀上的傷口是假的。
「娘親改了吧,我雖不埋怨娘親,但娘親總該明白。若是你敢面對謝大奶奶,奶奶、姑姑就不會一直這般辛苦地為你遮掩;至於今日之事,母子天性,我不是你生的,你都將我視若己出,更何況是奉卿。」商琴低聲地說,聽到樹叢後有東西在跳,又嚇了一跳。
商娘子默默點頭。
穆行冷笑道:「什麼母子天性?商韜去穆家放火,奉卿險些死在火中;你這水性楊花的女人害了大哥,跟著姓商的在京里吃香的喝辣的,奉卿跟著我吃了上頓沒下頓。奉卿,你說這女人該不該死?」
「該!」奉卿吐了口唾沫,惡狠狠地說。
穆行舒心地笑了,「不愧是我大哥的好兒子!不枉我將你救出來。」想到他沒來得及去救的妻小屍骨無存,穆行面容越發扭曲,「今日我就替大哥,替我娘子、兒子、女兒報仇。」
「……你娘子、兒子、女兒死了?」商琴問。
穆行壓根認不出商琴就是昔日的葉小妹,冷笑道:「他們屍骨無存,我也要叫你們娘兩屍骨無存。」
商琴腳下絲履磨破,血水黏在腳底,一步步就如走在刀尖上,「這不對呀,你沒去找安南伯?」
「……你怎知道安南伯?」穆行警惕地問。
「這如何會不知道,穆總管,你忘了,我是小妹呀!葉經的妹妹。」商琴自報姓名。
穆行腳下一頓,轉向商琴,疑惑地再三打量她,「你是小妹?難怪商家莫名其妙冒出一個姑娘,我還當是商韜的種。」
「是穆嬸子救我出來的,穆嬸子不敢回梁溪,帶著我還有燕哥兒出來的。」商琴信口開河。
「胡言亂語!你若被我娘子救出,怎又會跟這水性楊花的女人在一起?還做了商家的姑娘?」穆行冷笑。
「是真的,我們去了蘇州,穆嬸子將我跟哥兒交給一個渾身胭脂味的大娘,那大娘嫌我丑,就將我丟出去了。我恰好遇到娘子,就做了娘子的女兒。」商琴說。
商娘子不明就裡,一心只想多看奉卿兩眼,並不插嘴。
「果真?」穆行冷笑,他娘子並不知道薛燕卿的真實身份,若是走投無路,他娘子大概會當真將薛燕卿賣了。
「這還能有假,我早先在謝家還見過唱戲的燕哥兒,燕哥兒說穆嬸子在安南伯家莊子裡。」商琴說。
穆行道:「胡言亂語,你那時候那樣小,能記得多少事?怎能認出燕哥兒?」
「在那大娘手上,我跟燕哥兒說過話的。燕哥兒跟我說,他一定會進京城跟謝家報仇,還說他原姓薛……對了,燕哥兒如今叫雪艷,在理親王手上,穆大叔,你去打聽打聽就知道了。」商琴胡言亂語道。
穆行沉默不語,半響冷笑道:「隨他做了誰的戲子,薛家給大哥的寡母養老送終,薛家對大哥有恩,對我可沒那恩情。」話雖如此,卻決心去碰碰運氣,找一找雪艷,畢竟,雪艷能混到理親王身邊,絕對有些能耐。
☆、38分頭行事
圓圓的滿月掛在天上,深山裡又有狼嚎陣陣。
商琴認定了穆行不去安南伯那,必定是在安南伯手上吃過虧,畢竟薛令才是安南伯的義子,安南伯為的又是薛燕卿,如今這兩個人都沒了,穆行對安南伯而言可沒什麼用處。不然,穆行早該投奔在安南伯門下了。
認定了這事,商琴試探著說:「穆大叔,安南伯不知什麼時候跟謝家攪合在一起了,你看春闈舞弊案,旁人都沒事,就安南伯跟謝家一起獲了罪。我在商家聽說……」腳下痛得越厲害,她越是用吃痛的腳尖走,指望在地上多留一些血腳印。
「安南伯那老賊!過河拆橋的事做過了,再跟謝家狼狽為奸也不出奇。」穆行想起被安南伯按下黑手的事,心內惱火不已,「你還聽說什麼?」
商琴笑了,「我不信穆大叔沒聽說,理親王也一併獲罪了。」
穆行腳步頓住,他領著奉卿住在山外,消息雖不甚通,但也聽說了了這三件事,思來想去,立時開口說:「理親王竟然跟安南伯有勾結?」不然怎會跟謝家一起獲罪?
商琴說道:「誰知道呢,我小女兒家一個,哪裡懂這些。就是在商家父子那聽到了兩句。」
穆行抿緊嘴,半響冷笑道:「丫頭片子,才做了幾年小姐,就敢騙我?」暗道三家雖合夥了,但到底謝家獲罪了,若這事當真是雪艷的能耐,可見雪艷的能耐大了。
顧不得去思想雪艷從何處知道的家仇,穆行忙問:「那你可知道這次的事到底是誰搗的鬼?」
「十有□是雪艷,謝家五爺被他迷得神魂顛倒,偷了試題,都被謝老爺給打死了。穆大叔,穆嬸子大抵人在燕哥兒那,三年前她偷偷見娘親,娘親心善,給了她五十兩銀子,我恰見了,就跟她說燕哥兒在理親王府。她聽說了,就說要去試試運氣。」商琴又胡言亂語。
穆行冷笑不已,「再胡說,撕了你的嘴。」罵完了,卻又暗罵他娘子糊塗,既然賣了雪艷,哪裡好再上門;雪艷自小就主意多, 愛給人添麻煩,只怕他娘子若果真去見了他,定沒好果子吃,又看向商娘子,「這丫頭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