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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聽何公子說的淒楚,才接了他的詩詞。」關舉人凝眉。
「他又不缺衣少穿,你哪知眼睛看出淒楚啦?」一朵掐著腰翻了個白眼。
「這……」
「不過是些無病呻吟的句子,你就信他淒楚?」華康抱著手臂再次對關舉人刮目相看,看著挺聰明一人,怎麼就只會在這種地方犯糊塗。
「……未免太不憐香惜玉了吧?」關舉人小心的看了一朵一眼,果然見一朵又炸了毛,「我呸,他是你什麼人啊,你還憐香惜玉!」
「呵呵,」華康聽到關舉人的話也笑了出來,「那你以後怎麼辦?繼續憐香惜玉?」
「自當是和何公子說清楚,不能誤了他。」關舉人拂袖說道。
「我看你還是現在就跟他說清楚比較好,再等以後便晚了。」華康說道拉著一朵離開。
「華小姐,」關舉人上前叫住她,「在下還是不知哪裡錯了?怎能因為自己的顧慮,就對他人的愁苦視而不見?」
華康忍不住又笑了起來,但見關舉人滿臉認真的表情就知道她是在真心求問,「他人的愁苦,你解不了;當斷不斷,反而會讓人更加的苦悶。想想暮雲追吧,你在乾福寺救他沒錯,贖他出青樓也沒錯,那最後為什麼還會讓他傷心,讓自己落魄?」
「別理她。」一朵又瞪了眼關舉人,拉著華康向前走去。
「關鴻儒,愁苦這個詞不是這樣用的,要助人為樂也要看清楚你要助的是什麼人。」華康遠遠的又飄來一句。
關舉人站在原地,尋思良久,地上何玉竹的詩詞碎成一地隨風吹散。
將盆子裡的魚食全部倒進池塘,一朵瞪向華康,「你別學著她沒事去憐香惜玉。」
「當然。」華康拿著魚竿閉目撒著太陽,香啊,玉啊的,她就從來沒當那些男人是香是玉。
一朵又沖她翻了個白眼,然後接過月季遞過來的湯,一口喝盡。
「我是不是又胖了?」一朵摸摸自己的臉。
華康看了他一眼,「沒有。」
胖才好生!
何玉竹過了兩天便被華正君送回去了,臨行前,他又去見了關舉人,最後抹著眼淚離開。
關舉人的桃花體質到此結束了。
50、紅杏穿牆而過
這邊廂華康在忙著生兒子,那邊的華正君卻發現了苗頭不對。
本被當做秋後螞蚱的紅側夫,他不上躥下跳了,安安靜靜的足不出戶,反而更讓人起疑心。
華正君叫來紅側夫身邊的小廝這麼一問,才知道最後紅側夫有事沒事就去寶箏那裡坐著,且不到寶箏院子裡關門不出來。
寶箏的親爹王側夫平日看著不言不語,凡事不出頭的,竟然膽大起來,放任寶箏和紅側夫混在一起。
又將王側夫、寶箏身邊的小廝叫來一問,紅側夫的算計就全在華正君的掌握之中了。
華正君接過身後張側夫遞過來的茶水,然後看向下邊坐著的寶箏、寶琴。
下面的寶箏依舊是端坐著,嘴角帶笑,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寶琴與身邊的寶箏一對比,便顯得坐沒坐相,只略比一朵好一點。
碗蓋無聲的滑過碗邊,華正君垂著眼,心裡想著若是寶箏自己來告訴他紅側夫找他什麼事,他便幫他一把,若是他還有意隱瞞,那他就不必去做濫好人了。
「眼看著寶箏、寶琴也長成大人了,也該給他們尋個親了,這寶箏可不必一朵小多少。」華正君垂著眼說道。
張側夫一聽忙接上話,「是吶,正君,大公子只比少夫君小兩個月。」
「哎,這倒是我的疏忽,一年到頭的無事亂忙,反而把要緊的事給忘了。」華正君半真半假的感嘆著。
寶琴側著頭看向他,剛要說什麼便被張側夫瞪了回去。
寶箏略有些緊張的捏緊手中的帕子。
「來,寶琴,到爹這邊來。」華正君伸手去招寶琴。
寶琴忙將手中的點心放下走到華正君身邊。
華正君摸著寶琴的頭髮,「看看我們寶琴,就快成別人家的人嘍。」
「爹,你說什麼吶。」寶琴害羞的扭向一邊。
「這有什麼好害臊的,又不是外人。我們寶琴要嫁給誰啊?是定南侯家的小世子?還是連尚書家的大小姐?」華正君將采星端上來的玫瑰膏點心拿一塊放在寶琴手中。
寶琴接過點心,咬了一口含糊的答道,「爹,我不嫁。」
張側夫在他身後急得瞪眼,雖說是庶子,但既然正君能拿來隨便的開玩笑,也就是說倘若正君願意,寶琴要嫁過去也是可以的。倘若寶琴現在滿口應了,為了下台,正君也會幫他籌劃一二。
那邊站著的王側夫聽到華正君提及連玉清的名字,忙向寶箏擠擠眼睛。
寶箏一愣,心中暗自揣摩華正君說這話的用意,半天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不敢貿然插口。
王側夫急得差點跳起來,他也暗想華正君說著話定有深意,但是機不可失,下次華正君再次提起這個話題,又不知是猴年馬月了。
「正君,論順序,也該是大公子先嫁,小公子怎麼好意思開口應你吶。」王側夫體貼的將擷月手中的帕子遞上去給華正君擦手。
「說的也是。」華正君自己擦了手,又用帕子揩去寶琴嘴角的碎屑。
張側夫見到華正君的動作眉頭一跳,再去看王側夫,隱隱覺得王側夫在嘲笑他不會教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