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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了半天,腰有些酸了,直起腰,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就像第一次被父皇認同時一樣,滿滿的驕傲縈繞在胸懷。
她華康,絕對不會被任何事情打倒。
身後傳來水花聲,錘錘腰,華康一扭頭就看到梅二要哭了一樣看著她。
「什麼事?」華康語氣不好的問。
「華康啊,」梅二看了眼華康手中的綠色,「你把咱家的莊稼都拔了。」梅二看起來真的要哭了,眼圈有點紅。
華康一僵,田埂上一個看熱鬧的憋著笑,肩膀抖給不停。
梅二臉上一燒,兒媳被人笑話了,自己能跑了?
「華康啊,你先回家吧,啊,我自己來就行。」梅二對華康說道。
華康對比了一下自己手中的草,和梅二拔掉的草,這看起來不是差不多的嘛,真是豈有此理!
「我重新拔。」怎麼能因為一點點挫折就後退。
「華康啊,沒事,我來就行,你先回家吧。」梅二有些祈求的說道,「家裡的柴火不多了,你去砍柴吧。」
竟敢讓我走?華康陰沉著看向梅二,梅二一抖,接過華康手中的禾苗。
華康走上田埂,淤泥糊在腳上,悶悶的。
走了幾步,在小溝里洗洗腳,然後又用衣服擦擦穿上鞋子走了。
遠遠的聽到幾個農婦打趣梅二的聲音。
華康回到家裡,一朵正在繡那個枕套,看著上面就只有那一半鴛鴦最出彩,一朵想要拆掉,最後下不了手。
一枝看著他手上的繡品,嘴角勾勾。
「幹嘛?又想吵架?」一點就爆的一朵瞪著一枝。
「誰樂意跟你吵啊,你妻主回來了。」一枝眉毛一挑,說道。
一朵忙迎了出去,「怎麼這麼快就回來啦?」看著華康黑著臉,心裡樂開了花,怎麼樣,後悔了吧?
「我去砍柴。」華康說道,一朵忙把斧頭找出來遞給她。
見她扭頭就又出了門,一朵忙追出去,「哎,等等我。」萬一她跑了,那就不好了。
一朵一路上沒話找話的嘮叨個不停,華康步子邁小一點,讓他跟上也好帶路。
一朵絲毫沒有察覺到是自己在帶路,只是對梅村的事說個不停,誰家生了給女兒,誰家夫郎又被打了……
山上,華康看著大大小小的樹,拿不定注意要砍那顆,拿著斧子比了比,對準一棵不大不小的樹砍去,思量著這一棵樹,就夠了梅家的柴火了。
一朵看見忙攔住她,「姓華的,這樹不能砍。」
「那砍哪棵?」華康問道。
一朵一愣,華康是故意的吧,居然問他這個問題,手一指,「那顆,長出來的叉子,砍了吧。」
華康按照一朵的指示砍了柴,背在身後。
「哎,我說姓華的,累不累啊?還是讀書好吧,只要你讀書,砍柴什麼的,我都包了。只要你能考個狀元回來……」一朵看著華康額頭上的汗水,不失時機的說。
「不考。」
華康兩個字打個回來,一朵跟在她身後撇撇嘴,等你受夠了,就知道讀書的好處了。
看著華康帶回來的那一小抱柴火,梅二家的又深深的後悔了,當初看著不錯的姑娘,怎麼一進門就成這樣了?該不會真要他們兩口子養她一輩子吧?
下午,華康又要沐浴,梅二家的耷拉著臉給她燒了水,一枝坐在房裡聽到了,也跟他爹說要沐浴。
當天晚上,梅二兩口子又是長吁短嘆
妻主遊手好閒
接下幾日,梅二家的不敢叫華康去地里幹活了,她懷疑華康是故意這麼幹的。
村里其他人在她耳邊也是這麼說的。
華康在梅家每日對月興嘆,吃飽喝足之後,身後跟著給跟班一朵,就在村里逛了起來。
摘摘野花,看看浮雲,華康覺得這樣隨意一生也好。
一朵倒是沒覺出有什麼不對勁,本來農活家務他都不沾手,現在跟在華康身後,只想著華康不走就好。
梅二家的臉越來越黑了,鄰里之間,他被人看的笑話夠多了,他都不怕。
現在兒媳婦被人說遊手好閒,好吃懶做什麼的,他也可以不在乎。只是,每次這麼吃完碗一推就走人了,也不管下頓有沒有的吃,吃什麼。這以後萬一他們老兩口不在了,一朵跟在華康身後怎麼辦啊?
再說,華康這麼不厚道的人,剛成親就要跑,萬一她以後把一朵賣了自己跑了可怎麼辦啊?就算不賣,也養不起啊。
夜裡老兩口說著說著就更加的睡不著。
一日,華康帶著一朵,又逛了起來。
一家亂鬨鬨的,有女人的咒罵聲,男人的哭喊聲,還有幾個小孩的聲音。外邊遠遠的站著幾個人看笑話,走進了,還有幾個人拉著女人勸著。
「這是怎麼啦?」華康問一朵。
一朵看了一眼,「這是梅安,算咱堂姑,她又打她夫郎海棠了。」
「哦。」華康看了一眼,梅安已經是三十幾歲了,那個被打的男子看上去才剛二十出頭。
「那個海棠是梅安在鎮上買回來的,咱們村裡有很多找不到夫郎的就去鎮上買一個回來。都是人家不要的小廝,買的時候就不乾淨了。」一朵說著,「你看著,我爹一過來,梅安就得停手。」
華康抱著手看著,原來不是每一個男人都跟梅二家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