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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二抬頭看著華康滿臉的淒涼留念,「華康啊,人這一輩子就這樣,不該你的就不要想了。」
不該自己的嗎?華康眉頭一皺,怒氣涌了上來,憑什麼不該是自己的!
「一枝這孩子心氣高,他看不上你。你再怎麼想都沒用,還是跟一朵老老實實過日子吧。哎!」梅二嘆了口氣,「都怪我們梅家,當初沒有說清楚,才搞出這樣的事,你說這乾的都是啥事啊!」梅二自責的跺跺腳,煙鍋子在鞋上敲了敲。
「娘,你就別說了,咱休了她,大家都清淨!」梅一朵披著外衣大步走了出來。
「一大早胡噙什麼,都回去,快都進去。」梅二推著一朵和華康進了房間,給他們關上門又蹲了下去。
「哼!」一朵剜了華康一眼,衣服一扔,面朝里躺在床上。
華康坐回昨天坐的凳子上,是要從梅家出去自力更生,還是要寄人籬下求一時溫飽?
西屋的梅一枝躺在床上翻個身,「草雞也想配鳳凰,呸。」
無情無義無信
天大亮了,院子裡,有了走動的聲音。
梅二家的站在院子裡,對著東房,「朵,跟華康起了吧,別餓壞身子。」
迷迷糊糊睡著的一朵坐起來,看到華康端坐在桌子邊,想到華康還沒跟他求饒,「哼,」被子一甩走下床,在衣櫃裡翻出自己的衣服,背對著華康穿上。
偷眼看去,他換衣服時,華康竟真的沒有看他一眼,心裡的火氣更大了。
「姓華的!」一朵走過去在桌子上一拍,桌子上的碗碟又是一跳。
華康看了他一眼,餓死是小,失節是大,萬不能再跟這樣的男子敷衍下去。
華康站起來,越過一朵,直接走了出去,梅二終於不蹲在東房門口了,門邊堆著一鍋菸灰,踩著菸灰,華康走了出去。
大門正開著,見華康出來,梅二家的整理下頭髮,等著華康改口叫他爹,架勢還沒端好,就眼瞅著華康從大門出去了。
「爹,我要休了姓華的!」一朵甩著袖子大步走了出來。
「胡噙什麼,華康怎麼出門啦?」梅二家的問。
「什麼?」一朵跳了起來,「爹,你怎麼讓她走了?她這是要跑啊!」
梅二家的一聽,天都要塌下來了,華康走了,洞過房的一朵可怎麼辦?太坑人了!「孩子他娘,快出來,快!」
梅二聽到動靜走出堂屋,「咋啦?」
「快去追,華康要跑了!快叫娘,還有大姐他們去追。」梅二家的叫著,梅二一聽腳上著火一樣跑了出去。
「爹,你坑死我了。」一朵跳著腳哭著,扯著他爹的袖子抹抹鼻涕眼淚。
「放心,在梅村想跑沒這麼容易!」梅二家的眼色一沉,拉著一朵,「走,找她去。」
一朵流著眼淚被他爹拽著走。
早就聽到動靜的一枝忙梳洗一下,蒙上面紗也跟了過去。「爹,我也去。」
「哎,你就在家待著唄。」梅二家的對一枝說,一枝的臉在面紗里看不出神色,「都這時候了我怎麼可能待下去。」扭了一下腰,拿出帕子一甩。
「爹,快走。」一朵催著,梅家爹三就過去了。
山村的清晨,寧靜祥和,幾個扛著農具的人對華康點頭含笑走過,有幾個還對她連聲恭喜。
華康臉上滴得下水,無視他們的表情,直接走過。
「怕是不滿意了吧?」張三說。
李四用手拍了張三一下,「小聲點,小辣椒和一枝梅怎麼比啊?要你、你樂意換啊?」
竊語漸漸遠了,華康走在田間的小徑上,背著手傲然的看向一直延伸到山下的田地,一塊塊水田上,次序井然的插著秧苗,晶瑩的露水掛在禾苗上,不知名的黃色小花,一個個小太陽般頂著露水綻開。
延綿起伏的山嶺,隔斷了通向天邊的視野,淒涼的感覺湧上心頭,這秀麗江山,太平盛世,終不是她的。
一聲長嘆之後,華康向前邁出了腳步。
「攔著她!快,攔著她!」幾個農婦叫著,華康頓住腳,那幾個人就把她圍住了。
華康不在意的瞟了他們一眼,心裡在估量著如何放倒她們。
又幾個人過來,一圈圈的站在後面,有幾個手中拿著棍棒,還有幾個手中拿著農具,仿佛就是剛才跟華康打招呼的幾個。
華康的神態在梅村人眼中就是看不起她們的意思,一個個的更顯出氣憤的表情。
「讓開。」華康冷冷開口,難道今天非要以一敵百?雖然自己的武力值很高,但是雙拳難敵四手。
梅村的人又向華康圍攏,包圍的圈子小了點。其中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子更是凶神惡煞的瞪著華康。
「咳咳,」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眾人讓開了一條道,一個老婦人倚老賣老的拄著拐杖走進了圈子,後面一朵高亢的哭聲傳來。
「二狗子,你站遠點。」梅老太太,也就是梅氏族長開口說,拐杖在地上敲敲,那個凶神惡煞的女子不甘的向後退了退,「呸。」
梅大梅二跟在梅老太太身後,一會,梅大家的並梅二家的攙著哭成淚人的一朵走了進來,一枝跟在後面,一眾男子中,只他一個帶著面紗,原本不屑不滿的盯著華康的二狗子眼睛立刻貼在一枝身上。
看熱鬧的其他男子彼此努努嘴,各自心領神會的對著一枝的背影翻個白眼,又接著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