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頁
「呸!」一朵又瞪了眼,「那我們過年之後還能回去嗎?剛才爹說不能顛簸,說要我們留到孩子生下以後再走。」
華康沉吟了一下,確實如此,如今只剛剛兩個月大小,實在太冒險了。
「我不管,生孩子的時候我要我爹在。」一朵撅著嘴說道,想想一個孩子從自己身體裡鑽出來,確實挺可怕的。
「那就把她們都接過來,正好一枝也能看住關舉人。」華康說道,吹了吹湯,又餵給一朵,明年皇帝走了,還考什麼科舉啊,關舉人正好可以被一枝帶回去。
「……也行。」一朵應了,又接了一句,「不會有麻煩嗎?」似乎華家最近很忙的樣子。
「不麻煩。」麻煩也麻煩不到她身上。
仿佛一顆石頭落了地,眾人都興奮起來,雖知道此時還要掩飾,但華府知道此事的人一個個臉上的笑容還是難掩。
雖在一個城牆之內,山不高皇帝不遠,但一個自身難保的皇帝,就算確定了華家人在做戲又能拿她們怎麼辦?
從華老夫人到下面的柳嚴,皆將一朵的事放在重中之重,反正皇帝已經被幾家接手,她們也無須費多大心思。
在眾人興奮之時,偏有人來掃興。
華康正高興著抱著一朵午睡,就聽到有人來報,說連城清身帶聖旨前來探看華康。
不爽的陰下臉,華康就命人將連城清領進來。
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就算是猖狂的指鹿為馬也是可以的。這樣想著華康也不願再去演戲,更何況一朵是定然不會放著她與連城清獨自見面。想到當著一朵的面假裝對連城清痴情不悔,華康不禁一凜,一朵絕對會暴跳如雷,這樣必定會傷了孩子。
轉念間,華康決定讓連城清自己識時務,聰明的人必定會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一面。
陪同連城清到華家的女官,本要宣旨,但見眾人無人下跪,華家的人又人多勢眾,也只得作罷。
到了康然居門前,木棉、月季卻堵在門前不讓連城清的隨從,小廝進入。
「我們少夫君有喜,相貌不堪,行為鬼祟者不得入內。」月季柔柔弱弱的說道。
連城清面上並無異色,心中也不免嘀咕,華康一向循規蹈矩,什麼時候竟敢對皇家的人說這些話,「丁香哪?」看向木棉、月季,連城清疑惑的問道,倘若是從前必是丁香來迎他,如今他的身份更不同以往,丁香更該早早的在康然居門外迎接。
「回清君,丁香嫁人了。」木棉斂眉說道,他與連城清也算相熟,只是如今眼前的清君看著似乎與以往不同了,多了分雍容,少了分灑脫。
「原來如此,」連城清說道,他一路行來,見華家下人對他並未和以往不同,似是並未因他的榮升而多一分恭敬,略有不滿,但也不得不承認華家人是有這個資本的,不過他今日身邊還跟著皇上的人,華家的人不該如此外露,「皇上雖臥病在床,但心中卻一直牽掛著華小姐的安危,因此特讓本君帶了幾位太醫前來為華小姐把脈施藥,還請你們不要攔路,以免誤了皇命。」
連城清說完就要帶人進入,誰知木棉、月季放他進來後依舊將其他人等攔在門外。
「放肆,我們是奉旨前來為華小姐把脈的。」一顯然沒有看清現狀的太醫說道,其他幾人附和道。
「我們小姐自有大夫探看,不勞皇上擔心,幾位還是好好為皇上治病吧,聽說皇上已經幾日未下床了,萬一有個什麼,諸位的身家性命可就不保了。」華非說道,依舊堵在門口。
「你膽敢咒罵皇上!」一太醫說道。
華是瞪了一眼,「叫什麼叫,我們少夫君有孕,任何人不得大呼小叫,否則直接割掉舌頭。」
那色厲內荏的太醫想到皇帝的囑託依舊是絮絮叨叨,但音量也已放輕。
「幾位這邊請,聖旨交給在下便好。」華恩搶過聖旨,又將聖旨放在一個托盤裡,心想誰知那皇帝會不會以牙還牙在聖旨上面下毒,「帶幾位去喝茶。」
被華恩點名的幾個侍衛帶著太醫等人離開。
雖不甘心,但人在屋檐下,太醫等人也只能認了,呆傻的在心中想著回去如何向皇上狠狠的告一狀;聰明的,心中暗想這風向要變了,良禽擇木而棲,還是早些選了高枝的好。
連城清見幾人被帶走,心裡也是鬆了口氣,但監視他的人走了,豈不是只有他一人獨自去見華康,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倘若傳出什麼,對他的名聲不利,如今距離皇夫之位,又只有一步之遙;華康能如此猖狂的要見他一面是不是說依舊不能忘情,又想到皇帝病的突兀,難道是華康下的手,原因不過是為了……
千百種念頭湧上心頭,連城清在心中嘆息一聲華康實在是太不理智了。
「清君,大小姐等著哪,您快點。」木棉催促道,語氣恭敬讓人找不到一絲錯漏。
連城清想到當初華康等他多時也從未不耐過,不禁想要壓一壓木棉,「阿康的性子哪裡像你說的這麼急躁。」依舊是蓮步輕移,衣帶翩翩。
「大小姐和少夫君等著睡午覺吶。」月季小聲的說了一句,原以為優雅多姿的第一子,也不過是個裝腔作勢的人,聽他叫的這麼親熱,哪裡是個嫁了人的人該說的。
連城清眸光一暗,進了康然居,就見到華康坐在正位,手中捏著核桃,一個個小孩拳頭般大小的核桃,被她捏的咔嚓一聲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