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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的日子久了,那房子也就是一柳的了。
梅大家的進了廚房燒水,心裡還在琢磨著這事。
梅老太太看看自己的大女兒和孫女,「一楊和一槐有消息了嗎?」
見問道自己的大女兒,二女兒,梅大腆著笑臉說道,「她們兩個還在外面倒騰皮貨哪,都好著哪,也沒寫信就傳了口信回來。」
「傳了口信怎麼不告訴我?還真是一個兩個都不把老婆子我放在眼裡。」梅老太太拐杖在地上用力的敲著。
梅大知道梅老太太這是把火氣撒在自己身上,心裡憋屈,恰在這時一柳打了個哈欠,「你這是什麼樣?沒見到長輩在嗎?」
一柳怯怯的看向梅老太太。
梅老太太的拐杖又敲起來,「你這是在誰面前逞威風哪?她讀書辛苦你第一天知道啊?」
梅老爺子捧著一個碗走出來,把碗放在桌子上,「來,一柳,把雞湯喝了。」
「哎。」一柳應著走過去,坐下。
梅大見一屋子老小就自己站著,哼了幾聲把臉扭到一邊去。
「你坐這。」梅老太太指指靠自己最近的一個凳子,梅大坐過去。
「一會,華康她來了,你們都給我客氣點。尤其是一柳,我琢磨著華康家在京城有點地位,以後一柳上京趕考也好有個照應。」梅老太太摸摸自己嘴角的皺紋,想著當初沒讓華康改姓也好,不然,現在就得罪人了。
一柳呼嚕呼嚕的喝著雞湯,梅大聞著雞湯的味咽咽口水,轉向梅老太太,「娘,你就聽老二胡說。那華康家要是個有錢的,能跑到梅村這鳥不拉屎的地?還入贅進來?」梅大說完,又想說什麼秘密似的用手捂著嘴湊向梅老太太。
梅老太太一棍子抽了過去,「不長進的,沒錢能隨便送一匹馬?」
梅大哎呦一聲跳起來,一葉正提著茶壺進來嚇了一跳,一柳喝湯的動作一頓,又把頭埋在碗裡接著喝。
「娘,你看那三個,跟我一樣黑,哪點像有錢人?」梅大嚷著。
「閉嘴,都聽我的沒錯。」梅老太太恨恨的看向大女兒,「不長進的,就算沒錢,華康也是有學問的,跟著她多混混也好。」
「哼。」梅大還要嚷,見她娘的拐杖又舉起來了,忙住了嘴。
梅老太太的拐杖又指向那個凳子,梅大小心的坐過去,身上被打的地方一抽一抽的疼。
梅大家的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盤子棗,「就是,一柳跟華康兩個都是要考學的,又是一家子,以後多親近親近也好。」
見她夫郎插嘴,梅大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梅大家的一哆嗦,又大起膽子向前一步,「娘,你看一柳現在擠著我們那住也住不好,又總是被吵的看不進書,能不能跟老二說說,讓一柳過去住,跟華康一起看書?」
梅老爺子瞅了一眼老大夫郎,把空著的碗給一葉,一葉拿著碗出去了。
梅老太太也看了一眼他,砸吧著嘴,想著這樣更好,即使親戚又算是同窗,以後華康更會照顧到一柳,只是……
「哎,我也就是說說,老二家的能願意才怪了,老二家的不願意,那老二敢同意才更怪了。」梅大家的假惺惺的說,梅大點著頭,心裡想著這個敗家精也有聰明的時候,華康家有沒有銀子不重要,重要的是老二家房子多啊。
梅老太太也知道梅大家的算計,不過,總歸都是自己女兒家的,給自己的孫女倒了不算虧。
梅老爺子瞅著空插了嘴,「一柳過去住哪?堂屋?」
「爹,一枝不是一個人住西屋的嘛,叫他挪堂屋住,一柳住過去,清淨,一準給您考個狀元回來。」不愧是兩口子,梅大一下子就明白了她夫郎的算計。住個一間堂屋,遲早得搬回來,住著西屋,誰還搬啊。
「哼,他一個男人家的就會亂叫能做個什麼主?我就不信了,今天在我這,他還能把持住老二。」梅老太太敲著拐杖說著。
說出去丟人,跟自己女兒的夫郎鬥了幾十年,還沒大勝過,這是梅老太太壓在心頭的奇恥大辱,就連跟梅老爺子她也不敢明著說。
市井高手過招
一路上,梅二家的眼皮子一直在跳,料定今天准沒好事,他暗中提高警惕,「到你娘那邊,要說啥看我的眼色啊,別亂答應人家。」
「哎。」梅二憨厚的答道,心中暗想自己什麼時候不是按照他的眼色行事的。
遠遠的就看到梅大家和一柳站在門邊迎著。
梅二家的對著梅二使了個眼色,梅二再次保證道,「我都聽你的。」
梅二一家五口就這樣上門了,梅大家的發自內心的笑著去接梅二家的手中的東西,「哎呦,今年怎麼這麼多啊?」
看向梅二眼中的籃子,心裡更是樂開了花,暗想著,梅二一家的伙食本來就好,一柳住過去,這飯錢也省了,他還就不信梅二家的敢把好吃的自己偷吃了,只給一柳吃糠咽菜。
梅二家的把籃拉回來,「一朵也成家了,當然也得送一份,不然倒讓人笑話。」
梅大家的臉陰了一下,他聽出梅二家的是在笑一楊一槐成親了也只算一份節禮給梅老太太,不過今天,他不跟他計較,「轉眼,一朵都這麼大了。喲,一枝也來啦,看看一枝,這麼久憋在屋裡,又白了。」
一枝在面紗下翻個白眼,對著梅大家的作個萬福,「大姨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