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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明日我便叫人送林兄弟走吧,只是關家那幾張紙,我已經探得信息,聽關家下人之言,那紙應當是絕版的篆字字帖,關家老太爺先前最愛收集字帖,許是仙逝之時,一時聰明漏在莊子裡沒有收拾。」方卓說道。
聞言,林子清面色果然緩和起來,半響說道:「我多留兩日也可,只是那故紙還請方兄早日拿來給我。還有我最喜那絕色美人,不喜男兒汗臭味,方兄也早些把美人送來吧。」
方卓嘴上應著,心中更是想要掐死關雎兒,林子清一字一句都在提醒他,他不好男色,這是還防著他呢,便又說道:「時辰不早了,林兄早日歇息吧。我那小妾也想我了,我該回去了。」
「方兄走好。」林子清拱手說道。
待到方卓走後,百寶兒重又將包袱里的東西拿下,說道:「方四爺也是喜好女色的,爺剛剛沒聽他說他要去看小妾?」
「哼。」林子清冷哼一聲,說道:「你沒聽見那小倌叫做芸娘,不過是方四爺用來掩人耳目的。想我林子清堂堂七尺男兒,怎能屈身在一個男子身下?!」想到那小倌與自己相似的面貌,又氣憤起來。
百寶兒事不關己的在一旁收拾東西,忽又想到那日旖旎在車上猶抱琵琶半遮面的一笑,轉身對林子清道:「四爺,不如咱們去關家看看,那紙到底是廢紙還是別的什麼,咱們也能自己看清楚了。再說,我可聽羅秀說了,關家莊子後面有一個廢棄的小樓,樓里有許多先前的關老太爺堆在裡面的書,爺想想關家老太爺的身份,他的藏書能差了?」
林子清心中一動,只是想到上次在關家宅子裡的事,只當那邊是個賊窩,卻不想去。
百寶兒見狀再接再勵道:「那個老學究,最喜收集古籍,先前去他們金陵家中,那關老爺只推說多年前失火將一切都燒沒了。依我說,那關老爺最後修養的地方就是那個莊子,莊子裡定有許多寶貝。」
林子清想到如今自己就已身在虎穴,為了那絕版的書再去一趟龍潭也沒什麼了,便說道:「方四爺一向說與關家是一家,明日便要他帶我去關家莊子裡看看吧。」
「爺英明。」百寶兒豎起拇指贊道,又想明日就能見到旖旎了,不知她還是否還記得那日受了她恩惠的小乞丐。
陰錯那個陽差
當天晚上,就下起了大雨,大雨鋪天蓋地的下著,將院子裡低洼的地方填滿了雨水。
第二日,聽著外面的雷聲,方卓看向依舊纏著他要去關家莊子的林子清,說道:「林兄弟,鄉下不比城裡,這雨下的這般大,外頭的路只怕是要堵住了,去不了關家了。」
林子清急道:「莫說是一點小雨,便是刀山火海為了那古書,我也該去一趟。」
方卓一時不知該嘲笑這林子清的迂腐,還是讚賞他的執著,說道:「林兄弟莫慌,我叫人去了關家取來那紙就好。」
「如此就有勞方兄了。」林子清拱手道。
方卓笑著應了,又叫一個丫頭先跟著林子清去,等到無人了,又煩悶起來,叫了羅秀在身邊,說道:「你去關家一趟,將關家的那幾張紙弄來一張。」
羅秀為難道:「爺,您是知道的,那關躍見了我還不得吃了我啊。」
方卓橫了他一眼,冷笑道:「你不去,那我要你何用?」
「我去,爺,我去。」羅秀堆著笑忙說道。
方卓點頭,見羅秀依舊不動,心中又怒了一下,轉身拿了一張銀票給他,說道:「速去速回。」
「哎,是。」羅秀應道。
方卓心思一轉,又將羅秀叫住,說道:「那個小倌你也給關氏送回去,就說人在做,天在看,叫她想想自己的良心。」
「是。」羅秀忙應了,又想若按照方卓的話說,關雎兒定是要打折他的腿。
待到羅秀冒著大雨到了關家莊子時,問了門廳里的人,得知關躍不在,才又吁了口氣,又將來意給守門的人說了,便耐下心來在門廳里等著。
此時,關雎兒隔著窗子往外看,見地面上升騰起一股水霧,看什麼都如同隔著雲煙一樣。
「姑娘,羅秀過來問老太爺的紙張賣不賣。」漣漪開口道。
關雎兒回頭,問道:「誰來回的?」
「是梅花。」漣漪說道,又指向門外。
關雎兒猜著梅花應當是濕了鞋子才不進門的,說道:「你將準備好的東西送給他們就是。」
「哎。羅秀那東西還想討價還價,我叫人嚇了他一下,他就不敢再扯謊了,還將昨日林四爺說的話也撒豆子一般全抖落出來了。」漣漪笑道。
關雎兒撐著頭,說道:「叫羅秀放聰明點,別以為咱們走了,就降服不了他了,他的老底可都握在我手中。」
「可不是嘛,我叫人說過他了,他說再也不敢了。」漣漪應道,又拿了匣子打開給關雎兒看一眼,贊道:「姑娘這個做的可真像!」
關雎兒笑道:「還是熠熠手巧,泡一泡,再烤一烤,這布就脆的跟放了幾百年一樣。」
「那也得奶奶畫的好才像,旁人就畫不出來。」漣漪讚嘆道,又將那小倌的事也說了。
「羅秀可拿了賣身契過來?」關雎兒問道。
漣漪搖頭,又問:「姑娘,羅秀不把那小倌帶走可怎麼辦?」
關雎兒撫著額頭,笑道:「叫人偷偷將人送到卜家小爺手上,那卜爺正愁尋不到方四爺的短處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