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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奶奶有事?」漣漪問道。
趙嬤嬤笑道:「奶奶起了沒?」
「剛起了,趙油不是昨兒個就放出來了嘛,還有其他的事?」漣漪凝眉問道。
趙嬤嬤說道:「不是我那小子的事,是我親家母不知怎麼得罪了奶奶,如今沒了差事,一家老小餓著肚子,昨兒個在我那哭了半天,求著我一大早過來給奶奶賠不是,請奶奶高抬貴手。」
旖旎出門來說道:「奶奶聽著聲音叫我來看看是哪個。」
「是趙奶奶。」漣漪回道。
旖旎看了眼趙嬤嬤說道:「趙奶奶還是先回去吧,如今奶奶雖看著好了,還是沒有什麼精神氣,時不時的頭暈。大夫也說不能叫她有煩心的事。」
趙嬤嬤討好的說道:「姑娘就幫我跟奶奶通稟一下,實在是我那親家母哭的可憐。」
「趙奶奶,就是趙油那事讓奶奶暈過去忘了前塵舊事的,昨兒個見了您又似乎想起了什麼,頭痛了一晚上,今兒個天蒙蒙亮才睡的,這不,沒睡多久又醒了。」旖旎說道。
趙嬤嬤聽著屋子裡頭沒有動靜,也不敢硬闖進去,只得無功而返,又因被拒面上無光,便怏怏的。
漣漪旖旎兩人進去,見關雎兒已經梳了頭,只將頭髮盤在頭上,又略帶了幾樣首飾。
關雎兒知曉是趙嬤嬤後,又若無其事的接著梳妝。
「奶奶,這樣是否太得罪人了。」旖旎擔憂道。
關雎兒笑道:「這算得罪什麼人,她若是有能耐了,她兒子就在外面有差事,也不會沒事在外院逛著替人跑腿。」
旖旎心想也是如此。
趙嬤嬤出了在水一方,便看到了方四爺,忙攔住他喊冤。
一大早就見著趙嬤嬤老淚縱橫,本就心有怒氣的方卓更是不耐煩,說了句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就繞過趙嬤嬤向院子裡走。
趙嬤嬤氣的咬牙卻也無法,心中埋怨趙油沒有眼力勁,竟會被豬油蒙了心,幫那不該幫的人。
方卓到了後面抱夏里,第一眼便看到了關雎兒穿著那醒目的衣裳正在塗胭脂,撇過頭,終是忍不住說了句,「換了這衣裳吧,看著實在太扎眼,跟鄉下的丫頭一般。」
關雎兒斜睨向方卓,笑道:「我便是鄉下的丫頭。」因又想到以後回了娘家始終不好,若是能在鄉下買個院子住住,做個地主婆子也好。
方卓又要找關雎兒麻煩,一時找不到話頭就將趙嬤嬤的事拿出來說。
「這些婆子媳婦的事,爺也管?今日爺該去衙門了吧?慢走不送了。」關雎兒揮手說道。
方卓咬牙道:「你真將銀子都拿了?」
「爺還當我逗你玩啊。」關雎兒不屑道。
漣漪送早飯進來,見了方卓一愣,說道:「不知爺來了,只叫人拿了奶奶的飯菜。」
「沒事,他不在這裡吃。」關雎兒說道,又上了炕,盤腿在炕上坐下,拿了銀勺吃粥。
方卓瞪了眼漣漪叫他出去,又走向那炕。
關雎兒頭也不抬道:「站遠的,免得你一時激動口水又濺過來。」
「哼,我的口水你能不知道是什麼味的?」方卓諷刺道,又笑:「如今你忘的真徹底。只是你昨日叫我將微娘養做外室,又把銀子都拿走,我如何養她?」
「借唄,你方家四爺好歹也是五品知州,還怕借不來銀子?只是你給了陸微娘多少,就要雙倍的再給我。」
「憑什麼?你昨日拿了我的銀子還不夠?當真以為我怕你不成?」方卓上前一步道。
果然關雎兒將勺子重重的摔到碗中,又厭惡的擦嘴。
方卓後退一步,又諷刺道:「也不知道你裝什麼乾淨人。」
關雎兒冷眼看向方卓,說道:「你是我的人,能讓你給陸微娘銀子就不錯了,還敢跟我討價還價。若是今兒個晚上我沒收到錢,整個方家都甭想安生。」
「關雎兒,岳母還在方家吶。」方卓喝道。
關雎兒微微一笑,說道:「我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你以為你養外室我就能多些體面?反正到時候你把孩子領回來,也是要把臉都丟光,那現在又何必為了那點顏面畏首畏尾的委屈了自己。」
方卓見跟關雎兒說不通道理,便坐在一邊,不搭理她。經關雎兒一提,他才想到日後那孩子必是要進府的,若是關雎兒不點頭,到時候孩子的身份只會更尷尬,如今她既然貪銀子,那便多給她些銀子好了。
方卓心中已經妥協,面子上過不去,又道:「醜人多作怪,本就不好看,還偏偏不穿些好看的,帶些精巧的。」
「沒錢,沒銀子,我夫君的錢都去養外室去了。」關雎兒又照了下鏡子,看向那張如今用的有些習慣了的臉,這張臉夠大氣,夠霸道,她喜歡。
方卓心知關雎兒是不會留他吃飯了,如今也到了時辰,便咬牙瞪了眼關雎兒然後大步走了出去,一時不查,又扯到了傷口,只能忍著疼繼續向外走去。
關雎兒又去向方老太太請安。
因去的遲,沒見識到方大奶奶明著哭訴,暗中告狀的場面。
因著昨日的事,方老太太有意叫人將關夫人請來,以證明方家並沒有侵吞關雎兒的嫁妝。因此除了方家三奶奶,其他人都在。
「親家母,雎兒病了,我也不怪她,只是因著她管事時出了漏子,自己心裡害怕,便拿了嫁妝去堵了。」方老太太大度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