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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啊,先前還說要找姑娘說話吶。」芸娘說道。
「她算什麼,也找姑娘說話。」熠熠不屑道。
關雎兒笑道:「我只知關躍是個能幹的,他娘又是哪一位?」
「姑娘是忘了她了,最會說嘴的那位可不就是她?早幾年就被姑娘免了差事,如今東走西竄的,就想著撿便宜。」熠熠撇嘴說道。
關雎兒蹙眉,想著關躍先前能在大街上當混混,他娘定是沒有什麼地位的,說道:「我想不起來是哪個了,咱們到莊子裡的時候她也跟著?」
「這倒沒有,她是回了關家的。只怕是聽了消息,知道關躍發達了,便尋了過來。」漣漪說道。
關雎兒蹙眉,說道:「咱們的人少,帶過來的人連個不能動的婆子也有守門的差事,桃花梅花也不是閒人,她無事又差使著小丫頭四處給她傳話,看著很是不好。」
芸娘忙道:「姑娘彆氣,她剛來不知道。只當旁人叫關躍一聲爺就發達了,胡鬧著將桃花梅花當了自家的小丫頭。我這回去就跟她說說。」
關雎兒說道:「你與她說也說不通,只叫關躍回來了自己去說。養著他娘也成,只是別叫她耽誤了你們的差事。」
芸娘心思靈活,知道關雎兒這是看不上關躍的娘打壓自己,有事無事叫她過去立規矩,忙歡喜的應了。
第二日,關躍早早的便到了,等著關雎兒起床,便將昨晚的事說了。
「姑娘,我尋了幾個不相干的人跟著一起送林四爺,繞了幾圈子的路,林四爺當真記得路,竟然一點不暈,若不是餓的慌,怕會跟我鬧上許久。待到晚上林子裡又起了霧,只瞅著前面有幾點火星,可把那群人嚇壞了。」關躍搓著手笑道。
「林四爺找到他的書了?」關雎兒問道。
「找到了,歡喜著吶,也不問銀子的事。就只有百寶兒捏著半角銀票在哭。後來我又叫人送他們去了方四爺那裡,方四爺聽說是林家的人,忙叫人給他們準備廂房熱湯,很是客氣。」關躍笑道。
「那就好,就叫方老四安排吧。」關雎兒說道,想到芸娘的事,又問:「你娘過來了,說要你娶妻,你看上了誰?」
關躍有些猶豫,心中也拿不定注意,最後道:「我娘嘴碎,少不得以後會壞了姑娘的事,叫她過上兩天,我就送她回城去。」
關雎兒說道:「你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吧。只是你看上誰,須得人家同意才好。況且芸娘如今做的很好,若是她離了你,她的差事還是有的。」
「姑娘說什麼話,她怎能離了我。」關躍訕笑道,又想芸娘的脾氣,或許當真會拿了銀子與他劃清關係。
又有人有事尋關躍,關躍便退下了。
又過兩日,卜太太果然尋過來了,又送了重禮,說了她小叔子許多好話。
關雎兒淺笑著做羞澀狀,不時蹙眉,似是憂心此事難成。直叫卜太太一時心花怒放,一會又憂心忡忡。
「姑娘,這回禮怎麼算?」漣漪在關雎兒耳邊低聲問道。
「不回。」關雎兒笑道。
漣漪一愣,又仿若無事人一般立在一邊。
待到臨走時,卜太太總覺少了些什麼,忽想到關雎兒沒給她回禮,心想送禮哪裡少得了回禮。這回禮定是有的,不然便將她送的禮還了一半回來,這樣才合規矩。
左等右等,不見關雎兒吩咐人,卜太太笑道:「那些東西,關姑娘就不要客氣了,全留下吧,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那我便留下了,今日風大,卜太太還是早些出門吧。」關雎兒笑道。
卜太太聽聞關雎兒之言,身子一僵,不禁回想自己送出去的那些好東西,心中更是不舍。
見多了呂夫人肉疼的模樣,漣漪等人也見怪不怪,只叫熠熠送卜太太出門。
出了垂花門,卜太太低聲問道:「關姑娘這是怎麼了?」說完,塞了個銀鐲子給熠熠。
熠熠收下銀鐲子,嘆息道:「前兒個方四爺送了好些東西過來,叫姑娘見了歡喜了半天,怕是又動了吃回頭草的心思。」
卜太太笑道:「關姑娘見多識廣的,不會為了幾個東西動心吧。」
「這可不一定,我們姑娘的嫁妝有幾十箱子,卻也最喜歡收東西了。說白了,就是一個見錢眼開的主。」熠熠不屑道。
卜太太見熠熠如此,又想上次不曾見到這個丫頭,疑心是個不服關雎兒管教的,笑道:「關姑娘的嫁妝真有幾十箱子?」
「那可不,開了箱子能晃花人眼。」熠熠掂量著鐲子說道。
卜太太兩眼冒光,又細細的問熠熠箱子裡有什麼。
熠熠笑道:「也只有上回在方家收拾東西的時候我才見著一回,看上去都是金金銀銀的。」
卜太太眼珠子一轉,又細問方卓送了些什麼。
熠熠將自己知道的名貴東西說了幾樣,又道:「我瞧著姑娘是真的動心了。」
卜太太謝過熠熠,見已經出了門,便辭了熠熠,又拿下一枝簪子偷偷塞給熠熠,說道:「好姑娘,好馬不吃回頭草。若是咱們兩家能成了親家,那才叫做天造地設的一對。」
「太太說的是,方四爺也是個摳門的主,哪裡比的太太這般心善。」熠熠笑道,摸著那簪子歡喜不迭。
卜太太笑著上了車,心想若要勾的關雎兒一心嫁到卜家,那幾十箱子嫁妝就是卜家的了。進了卜家的門,再不叫她如在方家那般輕易的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