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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了門,宮余煜問道:「妹妹,你說如今該怎樣做?少了大表哥,回去咱們也不好交代。」
宮玉顏又咳嗽兩聲,隨後道:「哥哥急什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關家就在金陵,關雎兒跑不了。再說,誰也不會聽你一面之詞。只看著關姑娘瘦瘦小小的,指不定別人要說大表哥跟關姑娘私奔了呢。四表哥的傷還有些日子才好,姑且等等看吧,四表哥都在,林家的事哪裡輪得到咱們做主。」
「妹妹說的是。」宮余煜應道,又與宮玉顏商量買賣上的事。
33、浴血的病與痛
關雎兒睜著眼躺著了一夜,到天亮的時候才剛迷糊了一會,因聽到鳥叫聲,她愣了一下坐起身,發覺自己是在車廂里,剛以為自己又被人綁了,正慌亂的要找條路逃走,又想起來是自己要走的,才安下心來。
下了馬車,關雎兒眯著眼一腳踩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揉了下眼睛,看清楚是林子泓。
用腳踢了一下,見林子泓哼都不哼一聲,關雎兒彎下腰,見林子泓身上落了一層霜,便又將他翻過來,叫道:「林大爺?大爺?林老大?」
叫了幾聲,關雎兒發現自己以前怎麼就注意過林子泓的排行很占人便宜。
伸手摸了一下,見林子泓還有氣,且額頭很燙。
從馬車裡拿出被子包住林子泓,又拿了烈酒給他灌下去。
林子泓喝了幾口酒,哼哼了兩聲,睜開眼看著關雎兒,叫道:「心兒,心兒。」
關雎兒湊到林子泓嘴邊,聽著他叫,心想這廝大概是燒糊塗了,便問:「心兒是你的誰?」
「表妹……」林子泓叫道。
關雎兒不禁一笑,古代的表哥表妹果然是極曖昧的稱呼,只是不知這心兒可也姓宮。
撿了一些柴火,關雎兒便在馬車邊生起了火,又到小溪邊取水,將關躍準備的藥煮了。
不時的扔個柴火進去,關雎兒看著自己手上的泥巴,心想她的潔癖果然是心理作用,見著人噁心,見著泥土卻不覺的髒。
如此想著,關雎兒又拿了樹枝在地上劃拉。
水燒開了,關雎兒湊過去看,見著那藥材在裡面翻滾,一時想不出這藥到底是好了還是沒好,見林子泓又哼了起來,便拿了碗倒了藥湯出來,又去小溪邊拿了水再煮。
之後關雎兒端著碗餵給林子泓,林子泓糊裡糊塗的喝了藥,又躺下睡了。
關雎兒見著林子泓乖乖喝藥,心裡十分高興,又倒了藥給他喝。
如此灌下去三碗,林子泓便有些清醒了,裹著被子出了汗,便不樂意再喝藥。
「我又煮了藥,你再喝一碗吧。」關雎兒笑道,拿著藥碗湊到林子泓嘴邊。
林子泓避開,說道:「不必了,我好了。」
「不行,喝完。」關雎兒說道。
林子泓見著關雎兒臉陰了下來,又道:「多謝關姑娘為我煎藥,只是我如今好了許多。」
「我說了,喝藥。」關雎兒冷著臉說道,依舊將碗湊到林子泓嘴邊。
林子泓極力避開,見關雎兒堅持,心裡便有些不耐煩,推開那碗道:「夠了,關姑娘!」
碗被推開,那碗中的藥也就潑掉了大半。
關雎兒冷冷地看了眼林子泓,隨後不言不語的放下碗走了。
林子泓看著她走開,隨後聽到幾十步外傳來樹枝斷裂,山石踢倒的聲音。
林子泓撐起身子要去看,只是卻站不起來,只能坐下等著關雎兒回來。
過了半個時辰,依舊未等到人,口乾舌燥的林子泓又端著剩下的半碗藥喝了,忽想到關雎兒這麼怪異的人會這麼熱心的照顧他,餵他吃藥,應當是她本身很喜歡餵人喝東西的。
林子泓餓得兩眼發昏,又沒有氣力去馬車裡尋東西吃,只得裹著被子躺在地上,隱隱有些後悔,若是喝了那藥,關雎兒便不會走;只是一會,林子泓又想喝了那藥,關雎兒定是要再煎幾回藥逼他喝下去的。
胡亂想了一通,林子泓便覺有了尿意,掙扎著起來,爬了幾下才摸到一棵大樹,扶著樹站起來,又慢慢向樹後挪去,到了樹後忽聞拉著車的馬嘶叫起來,回頭便見著一隻狼慢慢向他走來。
林子泓後退兩步,腳下一軟,便跌倒在地,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狼向他慢慢走近。
嚎叫一聲,那狼呲著牙向林子泓撲來,林子泓閉上眼,就覺腥熱的血撒到自己臉上,那狼撲到自己身上,腥味瀰漫。
睜開眼,就見著那狼腦袋上插著一隻削尖了頭的木枝。
那狼頭上的木枝被人拔出,狼頭動了一下,又掉到林子泓脖子邊,呲出的牙齒擦過他的脖子。
「多謝關姑娘。」林子泓看著正拿著木枝的關雎兒說道。
關雎兒看了他一眼,說道:「我拔了很多草回來,你翻翻看哪些是能吃的。」
林子泓應了一聲,推了一下,卻推不開那狼。
關雎兒走過來一把將那狼提起來扔到一邊,又向火堆邊走去。
林子泓慢慢扶著樹爬起來,心想他無論如何也沒有力氣多走,見關雎兒背對著他削樹枝便轉身要方便,剛解了腰帶,就見一根削尖了的樹枝飛過來。
「走遠點。」關雎兒揚聲道。
林子泓見那樹枝只要偏一點就會釘著自己身上,認命的扶著樹慢慢向前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