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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金丹巔峰的魔修……
就這麼沒了。
眾人無不震驚,眼睛發直地盯著斛律偃手裡的化屍珠。
直到這時,他們才後知後覺地想起關於斛律偃的種種傳言,以及進入醉城時親眼瞧見的那些腐爛屍體。
當中就有郝旭日的屍體。
鋪天蓋地的恐懼洶湧而來,瞬間淹沒了所有人。
他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萌生了多麼危險的想法,竟然被那個沒腦子的康城主帶得險些也喪命於那攤嚇人的黑水裡。
想到這些,不少人心有餘悸,四肢陣陣發麻。
光是一個城主夫人就讓他們難以招架,那麼坐在主位上那個看著平易近人且面不改色地目睹康城主慘死的斛律偃又該如何厲害……
答案可想而知。
廳內的空氣都凝固了。
再也沒有人敢站出來說反對的話。
然而斛律偃並未收起化屍珠,而是拿著化屍珠在廳內踱步一圈,但凡他走過的地方,都有黑水匯聚,無數雙帶著腐臭味的手試圖從黑水裡爬出來。
整個大廳都充斥著難聞至極的氣味。
其中最震驚的人莫過於晚姬,由於明遂的關係,她和藥宗堂打過的交道不少,對化屍珠的了解也比其他人更多。
在她的印象中,明德義的化屍珠何曾有過如此威力?
斛律偃抬了抬下巴,聲音帶笑地問:「還有誰不服?」
眾人鴉雀無聲。
許久,在盧海和荊子昂的帶頭下,如夢初醒般的眾人紛紛起身跪下,聲音如撞鐘般洪亮:「拜見魔尊大人!」
第079章 真話
夜裡。
天命山。
秋北剛結束為時小半年的閉關修煉, 一身衣服還沒來得及換下,就被一把匕首悄無聲息地抵在了脖子上。
「別動。」陌生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這把匕首上面沾了毒, 一旦見了血, 哪怕僥倖活了下來, 你這小半年的修煉怕是也白煉了。」
秋北身體僵硬, 卻是厲聲呵道:「來者何人?竟敢私闖我們天命山!」
身後的人回答:「自然是有事找你的人。」
說罷, 原本漆黑一片的屋子驟然亮起夜明珠的白光。
方才秋北的注意力始終放在身後那個人的身上, 直到視線中的黑暗被白光碟機散,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屋子的桌邊還坐著一個人。
那個人一動不動, 平靜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
秋北不可能不認識那個人。
「聞人家主。」秋北兩眼死死盯著聞人正, 咬牙切齒道,「三更半夜私闖天命山不說, 還讓下人如此待我, 聞人家主行事可真叫一個光明磊落啊。」
聞人正並不在意秋北的冷嘲熱諷, 也沒有讓聞人遙放開秋北的意思,他的手指在桌上輕輕點了兩下, 斟酌片刻後,他開門見山地問道:「秋北, 我有一事要問你, 只要你如實回答,我就放了你,你只需當做今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即可。」
「呵。」秋北冷笑, 「原來向來人淡如菊、鮮少在外人面前露臉的聞人家主也有為了一件事大動干戈的時候。」
「當然, 你也可以選擇不回答。」聞人正沒有理會秋北的話, 兀自說道, 「只是我這侄兒性子衝動, 還粗心大意,到時候他不小心對你做出什麼,我這個當長輩的可就說不準了。」
隨著聞人正話音的落下,秋北明顯感覺到脖子上的匕首收緊了一些,只怕聞人遙再使力一些,他的脖子就能見血了。
如此情況下,秋北心裡終是發了憷,他緊張地咽了口唾沫,目光一瞬不瞬地瞪在聞人正身上。
聞人正也沒有和秋北兜圈子的意思,見威脅效果達到,他便接著開口:「是你讓斛律偃去找翟鳳的?」
聞言,秋北的眼睫幾不可見地抖動了下,他儘量保持面部的平衡,用不帶感情的語調回答:「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聞人正在桌上點著的手指一頓,慢慢眯起眼來:「秋北,我想你應該是個聰明人,斛律偃去了魔界,占了醉城城主之位,這幾日還在召集其他城主前往醉城,怕是有意坐上魔尊之位,不過短短几個月的時間,魔界內部便已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可追究到源頭,都是你一手造就了如今的局面,若你如實相告,我還能護你一下,不然你也別怪我將這件事捅出去了。」
面對聞人正的威逼利誘,秋北始終不為所動,他微微抬起下巴,坦坦蕩蕩地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和翟鳳早已斷了師兄弟的情誼,他失蹤多年,也不曾聯繫過我,我為何要為了區區一個翟鳳以身犯險?」
聽到這裡,聞人正再也壓不住心頭的焦躁和怒意,眼神漸漸冷了下來,面上好似覆蓋了一層寒霜。
「再說了,當時進入桃花陣的人並非我一人。」秋北道,「說到底,若非林稷組織我們前去藥宗堂圍剿斛律偃,我又怎麼會在桃花陣中和斛律偃相遇?並且要說接觸,林稷才是和斛律偃接觸得最多的人,你為何不懷疑林稷反而懷疑我?就因為我僥倖逃了出來嗎?聞人家主的判斷未免太過主觀。」
聞人正冷冷看著秋北。
秋北無意識地抿緊嘴角,儘量無所畏懼地和聞人正對視。
半晌,聞人正低聲笑了出來,但他眼裡沒有一點笑意,臉上的笑容看上去也略顯滲人,他笑道:「說來說去,解釋了這麼多,左右都是一個『貪生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