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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羋陸眯了眯眼,笑盈盈地抬手捏了下斛律偃的鼻子,「要夢也是夢你呀。」
就是那個時候的斛律偃太小了,才十四歲呢,他哪兒敢夢。
顯然這句話成功哄到了斛律偃,只見斛律偃的臉頰一下子燒得通紅。
但羋陸不知道的是,這句話究竟在斛律偃內心造成了多大的轟動。
剎那間,說是天旋地轉也不為過。
斛律偃被滔天的驚喜衝倒。
他好幸福。
好幸福好幸福好幸福!
仿佛整顆心都泡進了裝滿蜜糖的罐子裡,每呼吸一口氣都能嘗到滿滿的甜味。
哪怕被溺死也心甘情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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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倪文慧要去京城後,景桃和禹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還是決定和倪文慧一起去。
誰知倪文慧的動作比她們想像中快得多,等她們趕到倪文慧的住處時,倪文慧已經離開了鄂城縣。
這次倪文慧沒讓任何人跟著她。
倪文慧喬裝成了一個趕路的普通婦人,在鄂城縣找了個要去京城附近的馬車隊伍,便跟著隊伍一起搖搖晃晃地往京城方向趕去。
坐馬車的速度遠遠比不上坐飛行法器的速度,可坐飛行法器太顯眼了,倪文慧不敢冒險。
為了避免被人識破身份,一路上,倪文慧都沒和任何人說話。
倒是那個人趁著所有人下車休息時,好幾次隨意附到一個人的身上來找她說話。
那個人問她:「你想好要怎麼做了嗎?」
倪文慧茫然地搖頭。
「這麼多天了,你什麼都沒想出來?」那個人頗為恨鐵不成鋼。
「我並不了解京城那邊的情況,即便想了也是空想。」倪文慧看了眼正在咬牙切齒的那個人,儘管有些氣惱,卻還是客客氣氣地強調道,「你別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我只能盡力而為,不能保證讓你得到想要的結果。」
聞言,那個人的反應突然激烈起來:「什麼叫盡力而為?難道我要你做的事很難嗎?讓你除掉一個人而已,哪怕你和他同歸於盡,我也有能力讓你復活,只要你讓他順理成章地死去。」
「可是我……」
「有什麼好可是的?」那個人煩躁地抓了抓頭髮,它從未在倪文慧面前表現得如此暴躁過,此時此刻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它看著倪文慧趕了一路猶豫了一路,婆婆媽媽、瞻前顧後、搖擺不定。
早知道它就找其他人了!
要不是聞人正那邊的進度跟蝸牛爬行一樣,它也不會急不可待地找上倪文慧,它哪兒知道倪文慧比聞人正還不中用!
這一個個的……
行動力還比不上羋陸那個外來者!
它真是氣死了。
很多次它都想親自上場除掉羋陸,可事實上除了上次外,它都沒敢輕舉妄動過。
俗話說牽一髮則動全身,倘若羋陸毫無緣由的意外死亡在這個世界引發蝴蝶效應,那麼它將會面臨比穿書者在自己這本書里逗留更不好的下場。
也許世界直接崩盤。
而它徹底化為虛無。
它想了一堆事,終是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再看倪文慧,那個姑娘不知何時發起呆來了。
「我也不說別的了,若是你達不到我的要求,你就等著給你娘和你的師姐師妹們收屍吧,她們和聞人家為伍,你覺得斛律偃會放過她們嗎?」
它森然一笑,眉眼中全是幸災樂禍的意思。
眨了眨眼,那個人眼中的惡毒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迷茫。
「奇怪,我怎麼跑這裡來了?」那個人撓了撓腦袋,怎麼想都覺得詭異,連一句話都沒跟倪文慧說,便趕緊跑上馬車了。
倪文慧神情凝重地看著遠方埋沒在夜色中的樹林。
冬日的夜裡看不到一點月色,只有寒冷的夜風像刀子似的地刮在臉上。
倪文慧的衣服和頭髮都被吹得凌亂不堪。
她心裡也很亂。
它說她只有除掉羋陸這一條路可走。
可憑她的本事,如何能在斛律偃的眼皮子底下除掉羋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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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文慧在馬車上度過了小半個月,等她跟隨馬車抵達京城附近時,已經臨近年關了。
許是京城那邊安定下來了的緣故,京城附近的村莊裡居然有不少人家掛上了紅燈籠慶祝新年。
同行的人瞧見這一幕幕,也不由自主地發出感嘆:「我還以為今年出了這麼大的事,大家都別想過個好年,沒想到上面那些位置易了主,並未波及到百姓這裡。」
旁邊有人道:「還不是那個人太厲害了,但凡四大世家和四宗兩派有一點反抗的能力,你說咱們老百姓還能過太平日子嗎?」
之前的人點了點頭:「你說得有道理。」
越靠近京城,掛紅燈的人家就越多,儼然一派慶祝新年到來的景象。
京城這邊的降雪量不多,卻也連著好幾天下了小雪,積雪覆蓋了大地,宛若一層薄薄的白色地毯。
不過各家各戶門前和通往京城主道上的積雪都被清掃得乾乾淨淨,主道上車來車往,城門兩旁還有支著棚子的茶攤,看上去竟然比以往還熱鬧了。
倪文慧驚訝於這些變化。
她原以為斛律偃占領京城後,會短時間內在京城裡造成巨大的恐慌,可眼下看著貌似和以往並無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