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羋陸想來想去,始終想不出一個合適的答案。
抵達齊城後,羋陸和斛律偃要先去無妄幫看看情況,顛簸的馬車裡只有他們兩個人。
羋陸等到機會,扭扭捏捏地開了口:「那天郁宗主把你單獨喊走,是跟你說了什麼嗎?」
聽他這麼一問,斛律偃竟然愉快地笑了:「你吃醋了?」
「……」羋陸猛地一愣,臉上唰的一下紅透了,條件反射性地搖頭否認,「沒有!」
斛律偃歪頭看他,眼中笑意多得似乎快要溢出來:「那你為何問我這些?」
羋陸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麼在乎這件事,甚至一路上都在想這件事,他讓這件事占去了他太多的心神,可他根本左右不了自己的想法。
他只能左右自己的死鴨子嘴硬:「我就是好奇,隨便問問。」
斛律偃一聲不吭地看著他。
羋陸為了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心虛,強迫自己直視斛律偃的眼睛。
他們四目相對。
良久,斛律偃哦了一聲。
羋陸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下文,頓時滿頭問號:「還有呢?」
斛律偃看上去比他還疑惑,反問道:「還有什麼?」
羋陸抿了抿唇,經過一番糾結後,他豁出去了:「那天郁宗主究竟跟你說了什麼?」
他有些緊張,五指緊攥外衣,把本來平整的布料抓得一團亂,生出許許多多的皺褶。
就在這時,一隻手輕輕覆蓋上了他的手背,手指嵌入他的指縫之間,讓他攥緊的五指緩緩鬆開。
斛律偃的拇指在羋陸的小拇指旁側若有似無地摩擦,略微冰涼的觸感起到了很好的降火作用。
在斛律偃的小動作下,羋陸心裡那團橫衝直撞的火焰居然消停了下來。
「我怎麼會有事瞞著你?只要你想知道,我都會告訴你,我的所有,你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斛律偃情不自禁地親了親羋陸的臉頰,低聲說道,「但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時候到了,我再給你看她給我的那些東西,好嗎?」
「東西?」羋陸驚訝道,「她給了你東西?」
斛律偃笑著嗯了一聲。
羋陸好奇極了。
郁水卉給了斛律偃什麼東西?似乎也沒什麼好給的東西。
而且郁水卉為何突然給斛律偃送東西?明明他們之前毫無瓜葛。
羋陸感覺抓心撓肺,恨不得直接鑽進斛律偃的腦子裡尋找答案,斛律偃不說,他也毫無辦法。
他唯一能夠安慰自己的是——
幸好郁水卉沒有給斛律偃和那個合歡宗姑娘做媒的意思。
不然……
羋陸頓了許久,都想不出「不然」後面的話。
他也只有眼巴巴地望著了。
-
他們在無妄幫呆了幾天才打算接著離開。
離開那天,嚴扶和仰容特意過來送別他們。
嚴扶還以為他們計劃直接去京城拿回七星崑崙劍,卻聽羋陸說先要去接一些人。
仰容躲在嚴扶身後,只露出半顆腦袋,她好奇地問:「少爺,你們要去接誰?」
羋陸道:「原是藥宗堂的一些新弟子,跟著我們離開藥宗堂後,便一直跟隨我們左右,我們向他們承諾過安定下來後會把他們接走。」
「原來是藥宗堂的舊人,難得城主大人如此費心了。」嚴扶提醒道,「恕我多嘴一句,藥宗堂立場不明,一邊自詡魔界宗門,一邊跑前跑後地為正派辦事,哪怕只是入門不久的新弟子,也不一定毫無異心。」
羋陸點了點頭:「我們懂的,多謝嚴閣主提醒。」
嚴扶見狀,便知羋陸早已做好打算,也就不再多勸,他後退一步,朝羋陸拱了拱手道:「前方路途兇險,城主大人和城主夫人還得多加小心才行,我還有要事需辦,就不陪兩位前行了,我在這裡等待兩位回來,並事先替城主大人安排好坐上魔尊之位的大典。」
羋陸感激道:「有勞。」
走時,仰容突然冒出一句:「少爺,你可以幫我們留意一下外面的白石嗎?若有多的,還要麻煩少爺幫我們帶回來。」
羋陸不是第一次從仰容嘴裡聽到白石這種東西,應下之後,他問道:「你們需要多少白石?」
「其實我們手上的白石差不多夠了,只是煉製白石的過程難免出現差錯,會浪費一些白石,所以我們得再備一些,多多益善。」嚴扶回答了羋陸的話。
羋陸道了聲好。
「實在抱歉,為了一些私事麻煩你。」嚴扶垂眼看著地面,語氣里有著掩飾不住的失落,「我女兒失蹤多年,如今不知道是生是死,她身上唯一帶著的便是她母親留下的白石墜子,她一般不會輕易將墜子送給旁人,左右我找不到其他尋找她的法子,便煉製一條一樣的墜子感應一下她的位置。」
原來是這樣。
羋陸低嘆口氣。
嚴扶故作輕鬆地笑了笑,試圖打破凝重的氛圍:「不只是我的女兒,聽聞司徒家的小少爺也在同一時間且同一地點和我女兒一起失蹤了,當年失蹤的孩子不少,若是他們都被有心人帶去了一個地方,希望他們能相互幫助一下吧……」
話音未落,羋陸猛然想起什麼:「對了——」
他忙不迭從衣領里拽出一條一直戴著的墜子,遞到嚴扶眼前,「我也有這麼一條墜子,是一個小姑娘送給我的,正是白玉煉製而成的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