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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人遙似笑非笑地拍了拍少年的臉,半是玩笑半是威脅地說:「好歹有著這麼相似的臉,明天好好發揮,把你的優勢展現出來,知道嗎?」
少年氣若遊絲:「知道了……」
聞人遙沉默了下,才自言自語地說:「七星崑崙劍是我們聞人家的東西,我們家的東西落在外面太久,引得太多人虎視眈眈,是時候拿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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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拔劍隊伍便已排起長龍。
以七星崑崙劍為圓點,方圓一里的攤販和路人都被清空,旁邊則搭建了一處臨時高台,用於四大世家的代表以及其他宗門的長老弟子們觀看下面的人拔劍。
高台下面也設有三圈座椅,方便路人和參賽者圍觀。
陰沉了許久的天空終於放晴,燦黃的陽光穿透層層白雲傾瀉而下,暖洋洋地落在大家身上。
有了昨晚的不愉快,古秋今日索性以身體不佳為由留在了家裡,只有羋何峰帶著家裡幾個想看熱鬧的後輩前來。
司徒高陽看了眼羋何峰,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下面拔劍的人一個接著一個,信誓旦旦地來,垂頭喪氣地走。
七星崑崙劍經過一個又一個人之手,卻分毫不動,宛若堅硬的磐石,穩穩噹噹地吸附在它紮根了十多年的土地上。
雖然時不時有人擦拭保養,但七星崑崙劍露出來的半截劍身還是起了斑斑鏽跡,陽光下,那些鏽跡被照得微微發紅,只有劍柄勉強能夠入眼。
乍看之下,這把七星崑崙劍哪裡還有傳說中隨主人一同披荊斬棘、利落得幾乎能劈開天下物的樣子?
它像極了一把被人隨手丟棄的破銅爛鐵。
可即便如此,依然有數不清的人為這把破銅爛鐵瘋狂。
羋何峰神態自若地看著下面的人陸陸續續地上場又離開,他問斛律幸:「天命山的秋北今年也沒來嗎?」
斛律幸笑了笑:「天命山向來淡泊名利,且他們的法器不主劍,也許他們對七星崑崙劍不感興趣。」
「如此說來,我們真是俗人。」羋何峰呵呵一笑,倏地話鋒一轉,「又快輪到斛律少爺了,這都是斛律少爺第幾次參賽了。」。
旁邊的司徒高陽還記著昨晚的仇,忙不迭接過話頭:「仔細數來,已經是第七次了,看來我們當中最俗的那個人非斛律少爺莫屬。」
斛律幸臉上笑容一頓。
坐在斛律幸身側的司徒溫婉一眼瞪去。
司徒高陽訕訕地抿起嘴唇,安靜如雞地坐著。
說話間,下面輪到了斛律蘭上場。
這下不僅是下面的人安靜下來,高台上面的人也不約而同地噤了聲,斛律幸和司徒溫婉更是從座椅上站起來,面色緊張地盯著下面。
只見斛律蘭熟門熟路地走到七星崑崙劍前,右腳往前一踏,微微弓起身子,雙手的手指一前一後地慢慢握住劍柄。
他擺出一副容易發力的動作。
就這樣醞釀了足足有半炷香的時間,在圍觀群眾逐漸等得不耐時,他閉著眼的眼忽的一睜,旋即發力。
七星崑崙劍毫無動靜。
斛律蘭不甘心,再次發力,力道大得他的四肢都在發顫,臉上迅速漲紅。
可七星崑崙劍紋絲不動。
「撲哧——」高台上的一聲輕笑打破沉寂,司徒高陽幸災樂禍地瞅著斛律幸和司徒溫婉青白相間的臉,「看來得收拾收拾準備第八次嘍。」
司徒溫婉忍無可忍地喝道:「你給我閉嘴。」
司徒高陽剛閉嘴,下面的圍觀群眾便開口喊道:「拔不出來就下去,別耽擱大家的時間!」
「就是,你拔多少次都是一樣的結果。」
「下去!」
在越來越高的呼喊聲中,斛律蘭整張臉黑得都能滴出墨來,憤怒和羞辱交錯著一波波地衝擊著他的天靈蓋,他恨恨地環視了一圈群眾,甩袖而去。
周圍發出一片毫不客氣的嘲笑聲。
負責現場紀律的人正是斛律家的人,他用顫抖的手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看著手上的冊子道:「下面三位,聞人家的聞人曉、聞人青、聞人戶。」
隨著他把話說完,三個看似平平無奇的少年排成一列地走入場內。
高台上,斛律幸和司徒溫婉都悻悻地坐了回去,但聽見下面報出的名字後,他們同時抬頭,滿臉不可置信地看向聞人遙。
聞人遙正面無表情地望著下面。
「你們聞人家不是從不參與拔劍日嗎?」斛律幸顯然想到了什麼,他的情緒有些失控,但仍舊耐著性子指向下面道,「他們三個人是怎麼回事?」
面對斛律幸的質問,聞人遙不卑不亢,平靜地回答:「聞人家的確說過不參與拔劍日,卻從未說過永遠不參加拔劍日,現在我們改變主意了,不是很正常嗎?斛律家主。」
「荒謬!」斛律幸溫文爾雅的面具開始崩裂,他噌的起身,「太荒謬了,你們這是作弊!」
聞人遙偏過頭來,心平氣和地反問:「拔劍日人人都能參與,為何我們聞人家參與便是作弊?斛律家主作為監督者,帶了私心可不行。」
「我是不是私心你自個兒清楚!」斛律幸指向聞人遙,「你……」
話未出口,有隻手用力扯了下斛律幸的衣擺。
斛律幸如夢初醒,轉眼對上司徒溫婉複雜的眼神。